等李玉瑶走后，水月撩起帘幔走了进来，端着一盏香茶，见李玉瑶匆匆出去，她道，“齐贵妃和娘娘说什么了，怎么如此生气？”

“她一向如此，”兮蔚端着茶盏，吹了吹茶沫子，“我实在弄不清楚宫里的人，到底图个什么？李玉瑶来找我，让我放过愉妃，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听她的？她凭什么对我说这番话？她自己做的孽还不够多？难道妄想我会和她冰释前嫌？她是不是太可笑了？再说愉妃，愉妃有今日，怪得了谁？怪皇上？那她去怨皇上啊，怨我做什么？我招惹她了？这几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水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娘娘还是这么心直口快。”

“难道不是？这宫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每日除了你针对我，我针对你，你陷害我，我陷害你……就没事做一样？不知道教养子女，不知道勤读诗书，不知道女工针黹，成日里只会斗来斗去。”

“娘娘，宫里的人哪里和你一样？每个人想的做的都不同，你不能让每个人和您一样啊，”水月给兮蔚添了茶，笑盈盈地道，“后宫的人皆是不同的。”

“是啊，都是不同的，”兮蔚叹了声，“就连桐疏姐姐，和我想的也不一样。”

兮蔚想起桐疏说的话，桐疏从未插足过宫廷之争，但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弘昼，她不惜殊死一搏，她清楚地知道，只有除掉李玉瑶，除掉若芯，她们的日子才会好过。

“那拉氏在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她死后，皇上还是给了她应有的尊荣，有时候我在想，若那拉氏没有死，宫里还会跟如今一样吗？皇后会不会第一个除掉愉妃？她们三人会同气连枝？还是互相厮杀？我想，皇后真不该死的，该好好活着，在宫里，死了是解脱，活着才是折磨。”

水月若有所思地凝了凝眉，敛去脸上的笑容，转成淡然的叹息，“娘娘，您又何必想这些已成事实的事呢。”

“水月，你说，我该不该留着愉妃？”

兮蔚思索着，她要留着愉妃的性命吗？若有一日她自个先走了，这宫里最大的祸患还在，她的孩子怎么办？子寂和桐疏又该怎么办？

水月思量了半晌，凝重地道，“娘娘，奴婢以为，这件事不能再拖。”

兮蔚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经过这次的事，看得出皇上对愉妃不舍，留着愉妃只会是个大麻烦。”

她得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若芯，这件事还得交给初拂去做。

“去把懋嫔叫过来。”

“娘娘是想让懋嫔小主去做？”

水月看出了兮蔚的心思，低声道，“奴婢觉得不妥，毕竟，懋嫔小主不是一心为了娘娘，她这个人未必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