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改变了,但是,我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
兮蔚神情淡然,在她心里,对瑾瑜的恨,她放下了。
她不再恨瑾瑜,对那些恩怨是非,她已不再记忆犹新,她太容易忘记伤痛,也太容易原谅伤害。
兮蔚低着头,说道,“身在后宫,谁不心狠手辣,谁不迫不得已,就算如此,也不该伤害真心相对的人,我年兮蔚对瑾瑜真心实意的好,我把她当亲姐妹,不止是她……”她顿了下,无奈而又心酸,“可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失去了许多。”
兮蔚没继续说下去,允祥愣了会,想起瑾瑜的样貌,他心如绞痛,身体阵阵发冷,“就算她对你下手,就算她心肠歹毒,手段狠厉,那又如何?”
在他心里,她始终是无可替代的,始终是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允祥长舒口气,“在我心里,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只记得她的好,记得她的笑,我只愿记得她美好的一面,这就够了。”
兮蔚听着这话,不自觉地感叹,“若瑾瑜早些知道王爷的心意,那该多好,兴许,她不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倾注太多的心力,落得伤心一场。”
允祥苦笑着,“未必,这世上多的是人,穷极一生追寻自个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是啊,他们不是一样的吗?
“王爷,瑾瑜从未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尽管如此,多年后,你为了她向我寻仇,这一切真的值吗?实不相瞒,我大限将至,王爷,我从未欠瑾瑜什么,哪怕我死,也不会补偿她一分一毫。”
允祥听着兮蔚的话,不知该说什么。
值不值得,已不重要了,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记恨,他的心里只有对瑾瑜的怀念,只有对她的爱,被幽禁的那十年,他时常想起她,时常想起她的笑,等到皇阿玛去世,他被四哥放出来,他才知道,原来他深爱的女子早已离世,甚至没能留下玉碟,他问过四哥,四哥连提都不愿提起她,甚至到最后彻底忘记了这个人,他爱了一生的女子,在四哥这儿,却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却是一个他不愿记得的人!
他早已无法探究是否值得,他早已不知该恨谁,他该恨害死瑾瑜的年贵妃,还是该恨他的四哥?该恨当今皇上?不,他不愿意恨皇上,他宁愿恨年兮蔚,至少,他能为自己的恨找一个理由。
可是,事到如今,他放下了恨,只因他要用更多的心力去记得瑾瑜的好,去记得对她的爱意。
至于该恨谁,他不想再沉浸其中,让自己痛苦。
允祥兀自感伤,心里涌起阵阵悲戚,“这世上已无人愿意记得她了,至少我记得。”
兮蔚钦佩允祥,哪怕他深爱的女子从未知晓他的心意,哪怕那个女子已不在世上,哪怕过了许多年……可是,丝毫不能阻碍他深爱着她,丝毫不能阻断他的情意,或许,这才是矢志不渝的真心,这才是痴心不变的真情,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断绝,更不会因为时日的长短而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