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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非猝然迎上扬浩然那挑衅的目光，良久，他硬生生的从唇齿之中挤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来。

“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啊！”扬浩然哈哈一笑，回头看看身后复又看着韩子非，两个人周围的气氛瞬间跌破零点。

这时，身边一个无名小弟拉拉他的胳膊，低声语：“这个人就是咱们的省状元韩子非，人称小韩非。咱还是不要……”

“我呸”

扬浩然当着身边兄弟和一些零星学生的面吐出一口浓痰，冒着热气儿，打着旋儿。正好落在韩子非的鞋上面。

对于韩子非，这口痰堪比撞地球的行星一样威力巨大，他的心中瞬间激起千层浪。

韩子非这双鞋是母亲为了他高考特地来城里的小摊上买的。花了足足四十元钱，白色的运动鞋，假冒的耐克牌子。

四十块钱，是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是她母亲辛辛苦苦工作三十二个小时的工资，韩子非比谁都清楚，比谁都爱惜一双四十块钱的鞋子。

但是现在鞋面上却多了一口痰，这是对他赤裸裸的侮辱。

天气炎热，让人喘不上气来，韩子非仿佛听到那口痰落在鞋面上发出煎鸡蛋的声音，他的心里被插上了无数把刀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考务袋就被抢走了，扬浩然小心的从那快要散架的透明考务袋中夹出了他的准考证，准考证上的韩子非目光呆滞的盯着他看。

考务袋里面还有两张照片，一张一寸照片，小时候的韩子非留着寸头，咧嘴而笑，一脸稚嫩。另外一张是韩文雅在照相馆里照的艺术照。

“我擦，这是啥啊？呦呵，我们的大状元都开始拈花惹草了啊！我好像还听说你假装背题，故意撞在人家大姑娘的胸脯上呢？哈哈！”

扬浩然肆意大笑，而后像泼妇一样把韩文雅的照片给自己身边的小弟们看。

高考后，一些学生没有回家，他们凑在学校各种拍照留念。注意到这里的异样之后都围了过来，如腐肉之蛆，扬浩然内心的炫耀感得到了满足，他就是喜欢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

韩子非面不改色，虽然心中盛怒，聪明如他怎么会和扬浩然这种人斗气，再说自己也打不过他，继续和他对着干的话，只会令自己受到更大的凌辱。

扬浩然见韩子非鸟都不鸟他，火气一冒三丈，右手夹住那两张照片，不断地摔打在韩子非的脸上。身后的那些小弟各个环抱双臂、眯缝着眼准备看好戏。

周围的同学也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相反他们更想知道接下来韩子非会如何应对。

在群体之中，个人的利他行为不仅不会增加。往往还会受到抑制，责任感降低，旁观者效应让大多数人都成了沉默的木头。

这些面露微笑的学生都被韩子非看在眼里。在很多中场合之中自己也都是一个透明人，该出手时绝不出手，洁身自好一直都是他奉行的准则。现在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他，韩子非早就预料到了。

扬浩然虽然使出的力气不大，但是每一次掌掴对他来说都是直击心灵。而伤害他的人罪不可赦。

“让开，让开，混蛋”韩文雅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她的头发披散着，想必头绳应该是在挤进来的时候被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