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边浮现出了鱼肚白，这座城市刚刚被雨水浸润过，空气中还弥散着泥土的芬芳。

巨大的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将韩子非和韩文雅两个人生生吞没。

韩子非早早醒来，直勾勾的盯着茶几上的橘子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情绪异常低落，他甚至都懒得呼吸。

他学习过一点变态心理学，知道自己还达不到木僵的地步，心里稍微宽了些。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呢？情绪低迷、无由的烦恼，他最失望的就是那些课本上的理论以及治疗方法，其实大部分都只能缓解人的症状。这些心理问题只能在治疗师的指导下，靠来访者自己走出阴影，好无奈呢？”

韩子非在脑海中肆无忌惮的想着，反正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大脑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文雅已经剥了半个茶几的橘子。却还在重复着，很明显，她在想心事。

“文雅”

两个人目光对视，韩子非喉结动动。站起来，把窗帘拉开，并将窗子开了一个小缝。

做完这一切，韩子非反而觉得自己更尴尬了，嘴唇蠕动说道，“我是不是咱们学校的第一名？”

“是啊！你是万年第一，我是万年第二，到底怎么了？”

韩子非没有回答她，继续问道，“今年的高考文综里面是不是没有考察大气洋流的知识？”

韩文雅点点头，她觉得韩子非有些奇怪了，以往的他从来不会纠结这样的事情，对于试题他一点都不担心，可是现在的韩子非却有些不自信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韩子非一直在和韩文雅讨论高考的题目，他的记忆很好，每个题目的顺序都记得清清楚楚。

韩子非不确定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只能把记忆里封存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求证。

他对于世界的感知出现了一定的偏差，韩子非心里疑惑，也许在暗巷虐杀便衣、雨夜救人以及对韩文雅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然而，他还有些理智，这些事情他不敢对韩文雅说，他生怕自己是患上了精神疾病，无论是强迫性障碍、偏执型精神分裂障碍亦或者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他都不想和这些名词沾上一点关系。

如果不是外面急切的敲门声，也许韩子非会一直问下去。

韩子非整整衣襟，穿好拖鞋，把门打开了。

韩军亲自来看韩子非，后者一愣，才从嘴唇挤出个“大伯，进来坐。”

韩军额头上顶着汗。一摆手，粗着嗓子说，“不了，这里刚出现了一次案件，因为性质恶劣，我得亲自勘察，你们两个小心点，遇到疑似杀人犯的人立刻通知前台。”

说罢，韩军带着警察们离去。

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两个人小心谨慎地关好门窗，韩文雅有些胆怯，重新拉上了窗帘。

韩子非目光呆滞的看着韩文雅的动作，沐浴在微曦中的城市即将又被黑云笼罩，那一点点的光芒也被这厚重的窗帘阻隔。

啪！

暧昧的灯光重新亮起，韩文雅踢掉拖鞋，盘腿坐在地上。韩子非也丢掉了拖鞋，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橘子瓣，塞进了嘴里。

“你不要脸”

文雅双手卡住韩子非脖子，两张脸几乎要碰到一起了。“给我吐出来，那是给西瓜吃的！”

“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