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廖嘉琪的左腿被吊了起来,她的左手打了石膏,宽宽松松的病号服套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越加的娇小。她巴眨着眼睛望着站在窗户边上出神的陆奕辰的背影。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何其有幸,能那么近的和他独处。
“奕辰哥哥……”
听到身后女孩的小小声音,陆奕辰转过身来已收起了所有的情绪。
他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低声问道:“醒来了?”
“嗯,我的腿和手……”
“没有什么大碍,已经请了最好的骨科医生。只是你父母还在外地暂时不能赶过来。”
“没什么大碍就行。其实晚点告诉他们就好了,他们又不能替我受痛,还害得他们俩个为我担心。”
陆奕辰听到她细细的声音说着为别人着想的话,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发怔,廖嘉琪找话题说:“奕辰哥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昏迷前你问我的乳名来着。是我的乳名让你想起什么事情来了吗?”
她追着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生怕错过一丁点的他的情绪的变化。陆奕辰的目光那么的深邃,都是她看不懂的内容。一时间俩个人都没有说话,廖嘉琪却早已心跳失常,所有的神经绷到一起了。
“十年前你曾经在平江镇上救过一个人,还有印象吗?”
他的目光忽然柔柔的落在她的身上,这让廖嘉琪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捏成拳头的右手陡然松开。她似乎在回忆很久远的一件事。
“平江镇吗?我十二岁那年和妈妈去照顾摔伤的太婆,帮助了一个受伤的大哥哥,还和那个大哥哥交了朋友……你是说?”
廖嘉琪右手捂着嘴,瞪大眼睛望着他,她怎么能承认其实她早就认出是他了。虽然事隔那么久,可是那天在安盛的酒会上,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声音也可以像种子一样扎根在心底,哪天见到阳光就可以破土而出,唤起记忆的生命。
陆奕辰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囡囡那个人就是我。”
“奕辰哥哥……”
廖嘉琪喜极而泣,这眼泪是由衷的高兴。他终于想起她了,他一切都没有忘记。妈妈说的对,陆家的男人有责任感,一诺千金,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他仍对当年她的给予一点儿也没有忘记。廖嘉琪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奕辰哥哥对不起,当时太婆病情恶化,我来不及和你告别就和妈妈离开了。后来我央求妈妈再回了一次平江,可是再也找不到你和另一个大哥哥了。”
“我的病情稳定下来后也转到了滨城的医院。”
“怪不得。不过当时我真的担心了好些天,不知道你的眼睛到底怎么样。”
“康复得很顺利,我很快就重见光明,却没有第一个看到那个扎麻花辫子右手上有梅花形状胎记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