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轻窈不同孙选侍自来胆小怕事见场面这么僵硬,不由伸手拽了拽苏轻窈的袖子。
“姐姐,咱们回吧。”孙选侍小声道。
苏轻窈却摇了摇头。
她现如今这般红火还有人不给面子,若她今日忍了他日一但恩宠不再,岂不是人人都能踩到她头上?
“怕什么便是陛下和太后娘娘来御花园也没叫封了园子的。”苏轻窈淡淡道。
她这话声音不轻不重那小黄门听了个正着眼神一闪,显得略有些犹豫。
苏轻窈也不叫走就打着伞站在御花园门口,自己还拿了一把团扇,有一搭没一搭扇着特别的气定神闲。
她们一行四人看起来略有些打眼不多时就有个中监匆匆赶来一见苏轻窈的脸当即便有些腿软。
他凑上前来,直接对苏轻窈行礼,嘴里忙不迭道:“给才人请安,才人万福。”
苏轻窈面无表情一句话未言。
那中监一看心里叫苦,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那小黄门:“蠢才,谁给你的胆量叫拦小主?咱家可没如此吩咐。”
小黄门认出中监,这才真正慌了神,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先给苏轻窈磕了三个头,又跟中监求:“伴伴,都是小的愚钝,听人说若有主位进园时旁人皆不可进,才如此行事。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小主责罚,请伴伴责罚。”
宫中从未有这样的宫规,谁也不能立个嚣张跋扈不能容人的德行,说出去不用说继续当主位了,便是家里也要连带着遭殃。
不过那小黄门刚才那么横,转头就又跪又求,显得并不是那么诚心。
因此苏轻窈并未多言,倒是那伴伴气得脸都红了:“你是哪里听来的?宫规都白学了不成,还不快滚去尚宫局领罚,别跟这碍眼。”
小黄门一听要领罚,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他哆嗦着嘴求道:“伴伴,伴伴求求您,真不是小的不懂规矩,是贤妃娘娘宫中的哥哥说的,就是那个手上……”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那中监一把捂住嘴,往后面一瞥,便窜上来两个年轻的小黄门,一扭一压,就把那小黄门别住,捂着嘴往下拖。
苏轻窈始终一言不发,淡淡看着他们这一场戏,倒是孙选侍有些于心不忍,几番张口想替他求情,最终却因苏轻窈的脸色而作罢。
等那小黄门不见了,中监复又上前,行了个大礼:“才人、选侍还请息怒,那蠢才不懂事,惹了小主不愉,小主这边请,御花园如今景色正好,可是要好生游玩一番。”
不懂事的小黄门既已经罚了,苏轻窈就不能追着不放,显得很没有气度。此时她淡淡看了一眼中监,不紧不慢说:“劳烦伴伴。”
中监笑称得眼睛都眯起来,忙说:“臣姓张,小主快别这么说,都是臣应当做的。”
苏轻窈这才笑了,道:“张伴伴,咱们这御花园一向景致怡人,今日我们姐妹脾气好,不会因这事闹不愉快,他日若是……”
她没说完,张中监却全然明悟。
他冲苏轻窈一作揖,道:“多谢小主提点。”
苏轻窈“嗯”了一声,捏了捏孙选侍的手,两个人这便往御花园里走。刚行至门口,苏轻窈又顿住脚,问张中监:“问一声伴伴,如今园中正有谁在?”
张中监略有些迟疑,抬头见苏轻窈目光淡淡,顿时觉得一阵威仪扑面而来。
从一个小小的才人身上,张中监却感受到如太后娘娘那般的威压,倒是平生头一次。张中监压下心中的疑惑,低声道:“回禀小主,荷风宫顺嫔娘娘、赵婕妤娘娘与锦绣宫谢才人都在。”
苏轻窈微微一挑眉,柳沁便上前递了个荷包出去。
“劳烦伴伴了,我们自去玩,不劳您费心。”
张中监也识趣,接过荷包便退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苏轻窈心里却想,贤妃娘娘宫中的黄门多嘴说了一句,可贤妃却未在御花园中,如今在御花园里的却是顺嫔,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待进了园子,苏轻窈便也不想那些有些有的没的,同孙选侍一起开开心心的逛起园子来。这个时节的御花园分外漂亮,绿树成荫,百花盛开,远远望去很有些世外桃源的优美与自然。再往里走,能看到一小弯溪水涓涓流淌,穿过流觞亭,一路奔涌入荷花香塘中。
苏轻窈她们先去的百花园,在里面赏了好一会儿花儿,正待要去荷花香塘去时,却听到那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那声音凄厉极了,苏轻窈和孙选侍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另一把嗓音喊起来:“小主落水了!”
苏轻窈一惊,跟孙选侍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一下子便悬起来。
刚刚张中监说了,如今园中有顺嫔、赵婕妤和谢才人,只有谢才人是小主,若是真如他所言,那么落水的人便一目了然,定是谢才人无疑。
但无论是谁,落水总是叫人心急,苏轻窈和选侍这会儿顾不上避嫌,忙往荷花香塘那赶去。
因是一路跑着去的,速度倒也不慢,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跑到跟前,抬头就瞧见两个人影在池塘中扑腾,令人十分揪心。
苏轻窈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只看荷花香塘边上的护栏不知道何时破了一个角,顺嫔、赵婕妤正一脸焦急站在那喊,两个人身边的宫人都不在,应当是去叫人了。
女子大多都没学过洇水,苏轻窈自己也不会,见谢才人跟她的宫女在池塘里扑腾,苏轻窈就只能在那里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