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闹一场,结果就是晚上两人睡得都很香。
次日苏轻窈送走楚少渊便让柳沁去给孙若云下帖子道:“就说我想她请她过来说话。”
她同孙若云和谢菱菡一向很好,要是想一起玩,下个帖子大家就都能来也不用非要找些借口。
柳沁福了福,就派人过去请了。
苏轻窈让桃蕊给她重新盘个发髻也算打扮利落,好歹能见人。刚在花厅里坐下没一会儿孙若云就来了。
此时正值寒冬,孙若云没得步辇坐,便裹着厚厚的貂绒斗篷,只露出一张苍白尖瘦的脸。
几日不见,孙若云似是又瘦了一些,看起来病恹恹的总不是很精神。
苏轻窈见她如此也很是忧心,脸上却挂着笑把她迎进殿中。
“怎么瞧着你是瘦了一些?近来没好好用膳?还是宫人伺候不用心叫你冷着了?”苏轻窈问。
孙若云脱下斗篷,又换上暖和的软底靴这才不觉得冷。
“没有的事我宫里人很贴心的衣食住行都很周到。且现在有你在,宫里谁还敢欺负我?尚宫局也能给几分面子,你且放心就是了。”
她作为安嫔娘娘的“小姐妹”,便是位份低,宫里人也都有眼色,不会轻易欺凌到她头上。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比都不能比。
苏轻窈叹了口气:“又是为了你娘?”
孙若云嘴角一掉,顿时一脸愁容。
“还是你知道我,前阵子我去求了太后娘娘,道不想再见家里人,我母亲进不了宫,便不停写信给我,言谈之间很是埋怨,”孙若云道,“太后能拦着平日里的请见,却拦不住年底这一次,想到过几日要见她,我就吃不下睡不着,心里堵得难受。”
她家里的事真是一团烂账,苏轻窈也不好说人母亲不是,便只能劝她:“跟你父兄说过了没?”
说起父亲和兄长,孙若云才有些笑模样:“说过了,父亲也说过母亲,兄长也道让我不用听她的话,可着自己要紧,还说若是有什么事一定告诉他,不能再瞒着他。”
说来也奇怪,孙若云的母亲一厢情愿为儿子好,却根本没想到儿子需不需要她如此,便是丈夫为此多有训斥,也转不过弯,死心眼到底了。
苏轻窈道:“这不是很好?慢慢来吧,以后你就只管同你父兄写信,时间长了她也就放弃了。”
孙若云苦笑出声,却也没再继续说这话题。
“好了,不说我了,你近来如何?瞧着气色好了许多。”
苏轻窈道:“我自然哪里都好,前些日子尚宫局来做礼服,还说我个子高了些,上一季做的新衣都要放开一寸,省得穿出去不好看。”
孙若云看了看她,笑着说:“确实是长高了,看起来是个大姑娘了呢。”
苏轻窈个子不高,整个人娇娇小小的,再加上脸蛋圆圆,年初刚进宫时真是一团孩子气。现在再看她,自是判若两人。
两个人说着话,不一会儿便笑成一团,等看着孙若云心情好起来,苏轻窈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上回你说鸿雁传书那事,我仔细想想,倒是很有些浪漫情怀。”
她说话之前已经屏退宫人,孙若云倒也没那么紧张,闻言苦笑道:“也都是过去事了,我上次是心里头苦闷才对你讲的,现在再看,哪里还有什么浪漫呢。”
往事不能再提,过去也不可更改,现在再说,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苏轻窈认真看着她,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可以,你能否跟我说对对方的猜测?我还是很有些好奇。”
孙若云见她如此说,便也没隐瞒,想了想坦白道:“当时我们书信往来频繁,除了谈些书本内容,偶尔也会说一些近况。我记得他说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亲眷都不在身边,父母早亡,族中长辈只剩长兄,而长兄也为官在外。”
“且看他言谈之间,很是有些直爽洒脱,应当也不是文弱书生。”
苏轻窈眼睛一亮,心口扑通扑通的,竟是异常兴奋。
她努力压下那股激动,又问:“你没问问他多大了,是哪里人士?”
孙若云也不知道她为何对这事感兴趣,只当她好奇,想了想才说:“他能同我通信,肯定是盛京人士,年纪应当不算大吧?我并未觉得他是个长辈,他说过他尚未娶亲的。”
对哦,苏轻窈拍了拍额头,突然想到这一层。
能虔诚求娶从未见过面的意中人,年纪肯定不大,能不看长相家世就来求娶,说明对方很真诚,为人定也不差。
这么看来,孙若云的“情郎”是沈定安的几率很大,最少也有八成。苏轻窈点点头,笑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你来瞧瞧我新作的帕子。”
苏轻窈一岔开话题,孙若云就被她带着走,一下子就忘了那事。
等晚上楚少渊回来,苏轻窈便怎么也坐不住,趁着宫人们上晚膳,拉着他躲在寝殿里嘀咕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