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家门槛儿太高,还是你们这些人的身份太尊贵,这些年把孩子放在这里,一声都不吭的,现在倒好了,人家出息了就上赶着来凑热闹,哭哭啼啼,哭哭啼啼的,你掉两滴猫尿就能把这些年的恩怨都扯平了不是?”
小舅妈赵悦以前就跟薛玉琴不和,按理说,一般的媳妇儿多少都会紧着一点儿小姑子。
但在薛家却完全相反,小舅舅是个耙耳朵,什么事都听赵悦的。
而薛玉琴本来又是个软绵绵任人揉捏的性子,所以被赵悦打压嘲讽惯了。
虽然赵悦的话说起来不好听,但如果单拎出来针对薛玉琴的话,许妙笙觉得倒是并没有错。
她只是不喜欢赵悦的语气。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
她不想在今天一家子骂骂咧咧的。
后面这句话许妙笙没有直说,但她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好好好,是我多嘴了,”赵悦叹了一口气,讨好似的对许妙笙笑道:“我这也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嘛,妈,你说是不是?”
外婆的表情已经很不好看了。
薛玉琴答不上话来,只抱着外婆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看到她这模样,许妙笙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她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锅里果然给她留着菜。
有许妙笙最喜欢的莴笋和回锅肉。
她自己的感情生活已经犹如一团乱麻了,家里也是乌烟瘴气,如果可以的话,许妙笙真的想带着外婆远走高飞,跟这些人彻底断了联系。
但是现实是不可能。
她可以不在乎这些人,但是外婆割舍不下她的子女。
就如她经常说的那句话,血浓于水,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许妙笙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掉了。
“妙笙。”
她才将饭菜拿出来,刚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面,就见薛玉琴顶着一双兔子眼睛进了厨房。
“妙笙,妈妈……对不起你……”
外婆他们都在堂屋,小舅舅和刘和刚以及几个打牌的乡亲在偏房。
这里的谈话倒是传不到那边去。
许妙笙连眼皮子都没抬,继续吃饭。
“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因为刚刚哭过,所以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们伤害的是外婆,不必跟我道歉。”
有薛玉琴在这里,许妙笙连饭都吃不下了。
她索性放下了碗筷,挑眉看向薛玉琴道:“刘和刚这一次想要做什么?如果是想在我这里捞钱的话,对不起,没有。”
“什么?”
薛玉琴还没有说话,刘和刚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已经躲在了门口,听到许妙笙这句带着绝然的话,刘和刚的面色也低沉的可怕。
换做往常这时候,他早就动怒了。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倒是忍了下来,甚至还对许妙笙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意道:“妙笙啊,你没钱,但是你身后的老板有钱啊,上一次我们可看见了。”
闻言,许妙笙的身子微微一怔。
她身后的老板……
上一次在医院,因为刘和刚气得外婆进了抢救室,许妙笙怒急之下打了刘和刚,当时是顾瑾楠出面将刘和刚给丢了出去。
所以,刘和刚口中的老板指的是顾瑾楠?
许妙笙皱眉看向刘和刚道:“你想说什么?”
她的语气依然冷冰冰的,不带有半点儿感情的起伏。
“妙笙,我好歹也是你后爸,这些年我虽然没有直接给你拿钱养n你,但是我养着你妈,你妈又偷偷给你拿钱,供你上学,你才有今天这造化,不然的话,你还能傍上大老板?”
他越说越不像话。
许妙笙皱眉,冷眼看着他道:“你们家的钱都在你手上捏着,不是赌输了就是拿出去嫖了,我妈有没有偷偷给我拿钱,你还不知道吗?”
在薛玉琴跟刘和刚结婚的那年,许妙笙就被刘和刚带着去许家要抚养费,许泰华一分钱都舍不得给,最后惹怒了刘和刚,就直接让薛玉琴把她丢掉。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外婆会千里迢迢赶了帝都,在抱着她痛哭了一场之后就将她带回了乡下。
从此妈妈的记忆在她脑子里的印象就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为了顾着她和刘和刚的家,她甚至很少给外婆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