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顾瑾楠吗？”

闻言，许妙笙微微一怔。

同样的问题，陈敬也曾这样问过她。

她喜欢顾瑾楠吗？

这个答案在她心口呼之欲出，然而除开陈敬之外，再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许妙笙没有想到瀚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之前那一次在江家花园的时候，瀚好像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但是当时许妙笙以为顾瑾楠和江慕烟是一对儿，误以为瀚是来帮江慕烟问的，所以，那时候为了不让江慕烟跟顾瑾楠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许妙笙的回答是否定的。

口不对心。

要是换做以往，瀚这样问自己，许妙笙肯定想都不会想就直接否定，但是，现在她的感觉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听到昨天顾瑾楠的那一番之后，她想到了之前瀚对她的种种，许妙笙心头的猜测越发肯定了几分。

问完这句话之后，瀚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许妙笙，似是生怕错过她面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许妙笙抬眸，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含笑道：“江二少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

她首先要确定一下瀚是不是对她真的有什么想法。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那她就否定吧，如果是的话，许妙笙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总不能肯定吧？

以顾瑾楠和瀚这么多年的朋友关系，就算现在有点儿小矛盾，等将来解开了，要是瀚到顾瑾楠面前那么一说……

许妙笙只是想想都能让自己尴尬死。

瀚不是陈敬。

陈敬跟顾瑾楠之间不对付，而且以她和陈敬之间的熟悉程度，陈敬不可能会对顾瑾楠说些什么，但瀚不同。

所以，许妙笙要谨慎。

对面的瀚抬手搅了搅咖啡，避开了许妙笙那明亮的眸子，他将咖啡拿到唇边，喝了一口。

入口苦涩，回味甘甜。

就像是他对许妙笙的暗恋一般。

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定，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是一刀，他瞧不起这样支支吾吾的自己。

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只凭这一点，他就不是顾瑾楠的对手。

所以，当瀚将咖啡咽下，再抬眸看向许妙笙的时候，他眸子里已经满是缱绻深情。

“妙笙，其实我是想说，一直以来我对你……”

砰！

不等瀚说完，许妙笙手上一个不小心，就将刚刚那杯果汁打翻在了桌子上，还好她动作快，才没有溅到自己身上。

她连忙尴尬的站起身来，对瀚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服务生连忙上前将许妙笙面前的果汁擦拭干净。

许妙笙再一次坐下之后，这才挑眉看向瀚，认真道：“我刚刚有些紧张，其实是因为……我不喜欢顾瑾楠，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话音才落，瀚要脱口而出的表白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头。

他愣愣的看向许妙笙。

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许妙笙被他那炽热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接过了服务生递过来的第二杯果汁，道了谢之后，这才抱紧了果汁，垂眸道：“你刚刚不是问我喜不喜欢顾瑾楠吗？”

“我不喜欢他，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

说出这句话之后，许妙笙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好像一下子粉碎了一般，转而就是那丝丝缕缕的疼在心头蔓延开来。

就在前一瞬，她眼看着瀚就要说出让她惊讶却又在意料之外的话之前，许妙笙故意打翻了果汁。

然后，赶在瀚表白之前，先说明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是……谁？”

瀚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攥着咖啡杯的手微微用力，指尖都开始泛白，似是生怕许妙笙说出来的名字让他承受不住。

“这个……我能保密吗？”

许妙笙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但是我会一直喜欢下去的，我会把这个当成秘密的，你能帮我保密吗？”

闻言，瀚微微一怔，再抬眸看向许妙笙的时候，眼底里已经满是痛楚的神色。

他的表情太受伤，让许妙笙都生出了一种自己是罪大恶极的感觉来。

然而，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要拒绝瀚，却又不能告诉瀚自己喜欢的是顾瑾楠，到时候要是被顾瑾楠从瀚这里知道了，许妙笙以后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顾瑾楠。

犹记得当初顾瑾楠在她面前的叮嘱，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对他抱有任何想法和心思。

她当时还对顾瑾楠的态度嗤之以鼻，没有想到，一年之期还没到，她自己倒是先打了脸。

许妙笙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将眼底里的痛楚和纠结都很好的掩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