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就有底线,呆子松的底线就是他身边这几个人。
大老远从市跑过来陪着他从新开始为了什么啊?钱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情义!
如果呆子松连这些人都护不住,那他手握刀枪还有什么意义?
就说句最难听的话,你一个当大哥的,下面的兄弟都护不住,那谁跟你啊?名声不是直接就臭了吗?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呆子松都是值得愤怒的。
“喂,哥,你帮我办件事呗!”
呆子松拨通了韦一的电话后,语速极快的说道!
“你说!”
韦一见呆子松这个口气,也严肃了起来。
“现在召开会议,核心以及核心以上的人员全部都得到齐,我有重要的事说。”
“弟,现在晚上八点了……”
“哥,你能办到吗?”
韦一沉默了一下后回道:“九点之前,我让人全部到位。”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呆子松没有主动去联系张松,那是因为他觉得就算找到了张松,张松也绝对不会承认的,既然两人没有谈判的可能,而张松也已经做出了实际行动,那么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当这韦一和大家的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晚上九点,昭华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韦一,南征,张松,锤子,大坤,张通,阿木,呆子松,大瓜,以及铁头等一些韦家骨干,全部围聚在了会议桌上,面色凝重。
上次开会是因为胖子的死,而这次开会是因为小飞被抓走了,此时众人的心理状态极差,屋内异常沉静,压抑。
“咣当!”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阿房和小文走了进来,前者面无表情,后者一脸疲惫。
“唰!”
韦一坐在了主坐,阿房点了根烟,压根就没上桌,而是坐在了远处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会议桌上,所有人都看向了韦一,他皱着眉头,搓了搓手掌,目光直接扫向张松,随即沉吟一下,声音沙哑的说道:“出事儿了,作为员工骨干,你应该给公司一个说法,而作为兄弟朋友,你更应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松双眼目视前方,表情自然。
“我确实联系过小飞,他找我吃口饭,我身上有伤,不愿意动,就没去!”
“你放屁!!”呆子松气的直哆嗦,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张松喝问道:“小飞跟你之间本来就有问题,他怎么会没事给你打电话叫你吃饭?要么咱去移动公司查查,看看这个电话是你给他打的,还是他给你打的?”
“松哥,你要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了!”张松坐在椅子上,很是光棍。
“你是我松哥,把小飞送回来行不行,今天一是一,二是二的咱们说清楚!”
呆子松手臂颤抖,语气低沉的说道!
张松沉默了一会后,语气依旧很是肯定:“我不知道小飞在哪里!”
“好,好,好!”呆子松连说了三句好后,直接把股下面的账本摔在了桌面上:“小飞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不问了,那你说说这个账本是怎么回事吧!”
“你什么意思?”张松停顿半晌,抿着嘴唇冲呆子松问道:“松哥你是说我有问题吗?”
“……能不能都别的跟点着火药桶了似的!有事儿好好说,行不行!”张通十分烦躁的看着二人劝道。
“瓜哥,我就不明白,你们为啥总是针对大松啊!他是啥啊?他是出气筒啊?”锤子忍了半天后,皱眉顶了一句。
“没有谁针对谁,这不是得把事儿聊开吗?”大瓜替呆子松挡了一句。
“行,你们是元老,你们是核心,我们算个屁啊!”锤子额头青筋暴起,看着呆子松喊道:“松哥,就是出什么事儿,你也得让人说话啊!小飞被抓走了,谁好过啊?谁还能躲在被窝里笑吗?”
“你怎么跟吃枪药了似的?”跟小飞一起吃饭的那位兄弟皱眉看向锤子。
“我是怕,胖子没了,大松也出不去这个屋!”锤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什么意思?”呆子松斜眼看向了锤子。
“嘭!”
南征拿着茶杯,直接砸在了地上,随即叼着烟,面无表情的说道:“能说话就说,不能说,出去打去!”
锤子停顿一下,扫向众人后就没在吭声。
“……你们俩在昭华是两架马车,有事儿商量着来,别总是说话就开炮,影响感情!”小文替呆子松说了一句:“事儿出了,说清楚是最重要的,吵解决不了问题。”
“呵呵!”呆子松流着眼泪,双拳紧握的看向张松,随即一字一顿的说道:“都以为我是在故意找茬呢呗?都以为我是拿账本说事呢呗?”
韦一听到这话,攥着水杯的手不停颤抖,他是气的!
“我呆子松在社会上跑这么多年,干的是対伙,护着的是身后的大哥,永远不会玩那些花花肠子,我今天的一切,是我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呆子松看向众人,随即直接冲张松说道:“……什么是兄弟啊?如果融府三代里,只能有一个位置,行,谁喜欢,谁就来坐,我呆子松永远举双手支持,因为不管是谁来坐,那都是我的兄弟。”
张松看着呆子松,双眼通红,嘴角抽动。
“跑了一千多万的货款,怎么回事,大松,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小飞无意中发现了这些,你才让他消失的?”呆子松砸着桌面,十分激动的看着张松喝问道:“你没钱补这个窟窿你说话啊,我给没给你机会?你没钱,老子有钱,我就是变卖家产,还能看着你出事吗?”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全部呆愣的望向张松。
大瓜接话话茬后,指着桌面上的账本,随即问道:“一千多万的窟窿,你说说咋回事吧!”
屋内众人巨震,目光全部盯向张松。
而张松此刻站在风暴中央,脸色铁青,一声不吭。
“圈河口岸回来的路上,小飞跟我说了这个事,犹豫再三要不要把账本的事告诉我,或者是韦爷!我知道后,一共给你打了两个电话,约你出来谈谈,你心里很清楚,小飞已经把这个事跟我说了,对不对?我说的对不对?”呆子松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双眸死死的盯着张松。
“小军,账本怎么回事儿?”小文皱眉问道。
屋内众人听着小文的问话,全部沉默,他们全部看向张松,在等着他的回答。
此刻,张松就像行驶在大海风暴之中的一艘小船,一个个疑问,一个个值得怀疑,值得解释的矛盾,全部指向他自己。
沉默,良久的沉默。
“唰!”
张松缓缓站起身,双手扶着桌面停顿一下,随即答道:“对,钱是我拿的!”
众人听到这话表情不一,有的惊愕,有的满含怀疑,更有的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废品的账本身就存在问题,货物价格随着市场波动,变化很大,这个月的5万多一吨,下个月可能就变成4万多!我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能做的,只是尽量让重要的参与者得利,当然也包括我!几百人的团队,非要求个干净,那我只能说,对不起,我的能力,做不到!”张松皱眉停顿一下,随即继续说道:“今天所有的事儿,都指向我一个人!而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信我的,我谢谢,不信我的,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