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龙声音低沉的回道。
“这些跟我有关系吗?我需要知道你们之间,存在什么感情,又有这什么样的利益牵扯吗?”
韦一皱眉反问道。
“韦一,你别逼我。”
汪海龙至始至终情绪都沒有太过剧烈的波动,即使说道这里,他依旧是声音很小,吐字清晰。
“就在刚才,我來见你之前,我刚给我儿子哄睡着,他喝了半瓶奶,我给他讲了一个小时故事,昨天,我去看被你们开枪打伤的明哥,他终于能下地走路了,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喜欢上了护士站的一个离异大姐,这几天,正在想着法的追求她,我的所有朋友,兄弟,家人,因为我的决定,推上了子弹,冒着被总督府抓,被你们当场打死的风险,无条件的站在我的左右。”
韦一眉头轻皱,目光看着汪海龙,声音依旧不大,但却铿锵有力的说道:“我逼你?如果沒有这些人在我韦一心里,我他犯得着逼你吗?如果,换成一以前的我,从我抓到茂华还有疯子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了,而我也不会他的來这儿跟你谈什么条约,而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干跪你。”
汪海龙瞪着眼珠看我,默然无语。
“条件,我都跟你说了,但你要真觉得,你还能反扑一下,我马上,给我儿子和媳妇,还有所有核心成员的家人,一起送到国外去,然后咱俩真刀真枪的干一把,你看行吗?”
韦一冲着张明矾再次轻声问道。
汪海龙依旧沉默着。
韦一等了他五秒,随后继续说道:“你都啥样了,还跟我叫号呢?”
说完这句,韦一转身离开了二楼,单手插兜的奔着外面走去。
汪海龙缩卷在沙发上,沉默许久,抓起一瓶洋酒,咕咚咕咚的仰脖干了下去。
一个小时以后!
空旷的街道上,汪海龙醉的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几次跌倒在地上,几次喊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当哥的对不起你们,没办法啊,我输了……谁让我输了呢!!!”
与此同时,医院内。
呆子松等人受伤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现在虽然都不能出院,可也基本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大瓜的事情,韦一并没有捅出去,对外的说法是这样的。
大瓜是战死在汪海龙等人手中的,是忠臣,他的家人会得到最贴心的照顾。
可身边的人韦一却没瞒着,因为那样做太自私了,他没权利去提呆子松,小朔,汪不凡等人去评判怎么衡量大瓜这个人。
“凡哥,朔哥!”
锤子拎着一些水果,还有一些看病号用的礼品,点头走进了病房。
汪不凡沉默了一下后冲着一旁的小朔说道:“走,扶我去方便一下!”
“嗯,我也来感觉了,咱俩一起,有竞争才有速度。”
“你什么型号的啊,就跟我抗衡?”
“你一个针头,就别嘚瑟了刑部?”
“我最起码也是个牙签,你才是针头呢!”
“对,你也就是那个范围了。”
两人斗着嘴,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能也在没人的时候痛哭流涕过吧,谁知道呢!
锤子拉了一个护理的小板凳坐到了呆子松的面前。
呆子松半坐起身笑了笑,伸手就要递根烟给锤子。
而锤子则是犹豫了一下后,直接拉走了小板凳,直愣愣的跪在了呆子松的面前,双膝跪地那种。
“卧槽,你这是干啥!!!”
呆子松激动的喊了一嗓子。
锤子摆脱开呆子松的手臂,身子往后扯了扯,眼睛通红的看向呆子松。
“哥,我对不起你。”
“啥对的起,对不起的,你赶紧起来,我活动不方便!”呆子松语气急促的催促这锤子:“你多大的人了,磕碜不磕碜。”
“哥,我现在明白了,大松就是让我们自己给作走的,如果不是我的一些想法,再加上他的挑拨,大松不会走,永远不会,而你和凡哥他们也不会被汪海龙偷袭,这一切,我都有责任。”
呆子松沉默了一下后,挠了挠头,勉强的一笑。
“我也是有问题的,咱们都有责任,锤子,说实话,我对你有过怨恨,不过那种怨恨不是摆在心里的,而是明面上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锤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非常理解。
“你走了最好的兄弟,我也“走了”最好的兄弟,我们需要调整,可也有一个时间段,公司未来的重心必然是在韦阳的,而大松走了,那么你很快就会接替他的位置,到时候咱俩得好好干,把公司往上在抬两步。”
呆子松的思路非常清晰,甚至都不感受不到他一点点悲伤,好似这一切,他都预想到了是的。
锤子自然双商过人,可看见此刻的呆子松才发现,自己那点城府,太嫩了。
“哥,你就不难受吗?”
锤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呆子松,口气中带着满满的质问。
呆子松沉默了一下后,语气提高反问道:“锤子,你知道什么是兄弟吗?”
锤子听闻这个简单的问题后还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道:“当然知道了,阿木,大坤,大松,还有你们,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啊!”
“那兄弟的意义是什么呢?”
“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锤子随口说了出来。
呆子松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也对,这也是兄弟的一种表现,但是不够深刻。”
“那怎么才算深刻?”
“站在你们的角度来看,大瓜出卖了公司,出卖了大哥,可在我心里,大瓜只要没出卖我,那就是我的兄弟,并且还是我最好的兄弟。”
锤子瞬间无语,觉得呆子松可能是神志不太清楚了,怎么会帮这个叛徒说话,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消失”的叛徒。
呆子松靠在病床旁的靠椅上,低头点燃一根香烟,眯着眼睛,好似陷入了回忆是的说道。
“零几年忘了,那时候我们都特别穷,我和大瓜还有涛在一个酒吧当服务员,一个月一千八百块钱工资,吃住都不太好,并且随时还得做好挨酒瓶子的准备,那时候想的远没有现在多,那时候就觉得只要有钱,就什么都不算事!”
“在酒吧混了两年,也没存下钱,见的却多了,心眼也开始松动了,不像刚开始出来打工那么单纯了。”
“我们命挺好的,碰见一个大哥,愿意带着我们,工资从一个月一千八变成了四千,也不需要在伺候人,工作内容也简单,就是没事帮着大哥收个帐,打个架,当然了,也都没什么大事,就相当于现在最廉价的那种小混混。”
“我们手里有了点钱就开始糟害,买衣服,泡妹子,经常断顿,过的可能还不如之前了,因为大家手都松了。”
“大瓜这人贪吃,跟我一样,我们那时候在市三泉待着,在零几年,那地方远不如现在繁华,平房居多。”
“没钱了,大瓜就出去套狗吃,你说这事缺德不?我得说,太缺德了!”
“可那时候,大瓜套完狗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和涛!”
“后来,大哥有一次出去办事,碰见硬茬子了,给我们几个都干跪下了,涛住院,伤的最重,跟大哥也跑散了,我们连医药费都没有,眼看就让医院给撵出来了,结果大瓜带着钱来了!”
锤子忍不住反问了一句:“他从哪里弄的钱啊?”
“他给家里的苞米偷着低价卖了,为这事,他爹当时就气住院了,还是家里亲戚给凑的钱。”
锤子瞬间沉默了,他只是知道呆子松他们是一起玩到大的,等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登上神态,成为纵天下响当当的人物了,可还真不知道有过这么一段悲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