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这边磨磨蹭蹭地上场,小飞鸟竟然还鼓动会场的学生鼓掌欢迎,把五更臊得恨不得把头部护具重新套上。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五更贴在小飞鸟耳边轻声,小飞鸟抖了抖肩膀,丢下一句“说到底都是臭五更你自作自受吧”,然后利落地转身,回到自己架子鼓的座位上。
五更被噎了一下,倒真不好说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
“不好意思啊,逝宵酱,”中元走过来,“突然被飞鸟酱点名,你也有些为难吧。”
五更不敢去看中元的眼睛,“没事啦,日芽香才是,少了一个主唱,你才比较为难吧。”
她转身将话筒架的高度调得低些,“虽然被小飞鸟擅自叫上来有点不爽,不过要是能帮上日芽香的话,也不错啦。”
就是这个
中元盯着五更的侧脸,总觉得有些话如鲠在喉。
五更调试半天都没能如愿,最后还是招呼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才搞定话筒的高度问题。
“好了,这下就没问题了,”五更说道,“可以开始了。”
中元吸了一口气,笑着点头。回头给小飞鸟一个开始的眼神。
小飞鸟会意,举起鼓槌,梆梆梆地敲了四下。
“一,二,三,四!”
轻音部准备了两首歌,第一首是无声的吉他,第二首是浪漫的开始。
随着小飞鸟鼓点敲响的节奏,中元第一个开口。事出突然,歌曲被简单直接地分成了两段,由五更和中元轮流演唱,高潮部分则两人合唱。
中元和五更不止一次同台,只是,第一次两人站在一起,挨得很近。敲动的鼓点像是贴合心脏跳动的频率一般。中元曾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开了,关于五更,关于西野,关于自己那一点点的小情绪。
可能,大概,也许,并不是这么回事,也说不定。
她现在心脏跳的这么快,一定是小飞鸟鼓点打的太快太急的缘故。
那个时候,五更能帮她赶走私生饭,她心中非常感激,想着若是能更进一步就好了。之后的情况,勉强算是如她所愿吧。
她喜欢五更的温柔,会顾虑她,在一些小事上很敏感,有时却又很笨拙。
那种若即若离的温柔,像是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海,浸泡在里面,往往让人舍不得离开。
但大海也是无情的,这份包容针对每一个置身其中的生物,而不单单只是人类。
五更的温柔并不仅仅针对中元一个人,在交往的过程中,中元才逐渐发现这件事。
现在的中元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那日黄昏,在天台“咻”的一声丢向远方的东西,她确信已经销声匿迹。
然而随着歌曲渐渐步入尾声,她越发感受到某种重视之物离开,而自己只是束手看着,默然不语。
不知为何,她越是装作不在乎无所谓,内心的某个声音就越是在说道,慢一点,再慢一点。如果时间能够无限延展伸长,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也能近乎于永远,那她一定不会有这种想哭的冲动了吧。
小飞鸟
小飞鸟一定是看透了这样充满矛盾却又心口不一的虚伪,所以会才摆出那副表情
如果,她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有如此纠结痛苦却又难以舍弃的扭捏感情,她会大失所望还是为了到达彼岸而奋勇向前呢。她那么聪明,绝对会比我从容的多吧。
别结束啊。
中元轻轻地开口。
她的声音又小又弱,连话筒都未能接收到这过于低迷的频率。
吉他,电子琴,贝斯,架子鼓。它们发出各自的声音,汇成奔向终焉的河流。
有始有终的歌曲,有始有终的任何事物。为什么很多美好都要在结束之前,就承受巨大的难舍的别离呢。
在那最后一声吉他的呜鸣与鼓声重叠的刹那,中元抓住五更的手。
“别走。”
这件事发生在第二首歌曲演奏完毕。
两只立式话筒相隔半米远,中元拉着五更手的动作清晰直接,场上的学生大多都看到了,包括坐在两人背后的小飞鸟。
学生们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鼓掌了,见到场中中元的动作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没想太多。掌声刚响起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诶?”
五更盯着被中元握紧的手腕,一时没反应过来。中元则慌张地收回动作,动摇地眼珠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