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说回小飞鸟。
话说在一个多小时前,小飞鸟像往常一样,躲在休息室里,挥发着她那过剩的精力。之后就像前文说的,被南乡叫了出去,她妈妈找她。
小飞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大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而在会场外与母亲的会面也正是她之后一连串不幸事件的开始。
小飞鸟性格倒是和西野有几分相像,或者说怕生是大部分相似年级女孩的性格要素。像是那种戒备心稍重的小动物一样,你有足够的耐心去应对她,自然会体验到小动物卸下心房的一天。只是对五更来说,混得熟了的小飞鸟,和中邻居家烦人的小鬼几乎等同,最微妙的是,你不会斩钉截铁地理清自己的情绪,做出一个“我讨厌她”的结论。
像飞鸟这种小鬼总是能在某些时刻流露出哀伤让人倍感怜惜的神色,准确地直击你心脏最柔软的部分,反而轻柔的拳头最能打出痛击人心的力,也不好说这究竟是天然还是被她深思熟虑计算出的套路公示。
总之,对于熟悉的人,小飞鸟有着专属于自己的一套应对方式,即使她做出过分到让人发火的举动,却也不会生出“讨厌”的恶感来。
如果这些都是她无意识用出招式,那只能说她幼稚懵懂得浑然天成,也是不得了的钓人好手。
可对于陌生人,特别是长辈,小飞鸟的应对就贫乏得多了。没了那份熟人面前的安全感,她做什么都感觉呆头呆脑的,感兴趣,却也不会多加探究,一切都是对表面信息的浅尝辄止。
面对各个成员的家长,迅速地收敛起在团内肆意张扬的枝枝叶叶边边角角,叔叔阿姨叫得生分又客气,活像一只刚刚走出笼子的雏鸟。
然后,在母亲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位个子一米八多的男性面前。对方身形健壮肩膀宽厚,即便说他是现役的职业摔跤手,小飞鸟也毫不惊讶,相貌严肃且古板,一丝不苟的处事态度从他修整的整整齐齐的眉形就能看出一二,还有,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
偏偏笑起来的时候,透露出一丝丝的局促,将脸上维持的严肃感冲淡了许多,似乎是不太适应这个场合,稍微有点苦笑的意思。小飞鸟看着眼熟。
“这位是小逝宵的爸爸,就是飞鸟你经常缠着的小逝宵。旁边是弟弟。”飞鸟妈妈介绍道。
小飞鸟这才恍然大悟,对了,超级像臭五更苦笑时候的样子。父女俩虽然相貌上相像的地方不是很多,却在这种神情的透露上如出一辙。小飞鸟觉得奇妙,下意识地掀起嘴角。
“愣什么啊,叫叔叔啊。”
还没笑出来就被母亲敲了下脑袋打断。
“……叔叔好。”至于旁边那个弟弟,直接被省略了。毕竟只是个弟弟。
按理说,如果只是打声招呼,那小飞鸟差不多也该功成身退了。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飞鸟妈妈硬是拖着自己女儿不让走,最后更是拉着她和家长们一起坐车往烤肉店那边去。
运营准备的大巴车上,飞鸟妈妈与五更爸爸看样子相谈甚欢,实际上多是鸟妈在套五更的各种情报,什么小学时候没多少朋友,独来独往啊,很少会让父亲操心,学习上生活上很独立啊,之类的。
要不是环境因素限制,飞鸟估计她妈妈能让对方拿出来五更的记录相册,仔细观赏一番。小飞鸟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包含了一些五更的黑历史,久了也觉得无趣,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件事而已,偏偏她妈妈乐此不疲。
这多余的热情是怎么回事?了解这么详细,你是想要帮臭五更找相亲对象吗?小飞鸟撇嘴,心里吐槽。
她索性注意起身边的其他家长。
小飞鸟后排坐着的三位男性,分别是生田、高山和二期生堀未央奈的父亲。生田爸爸和高山爸爸有过几次接触,聊起来还算顺畅。高山爸爸和他女儿高山一实一样,性格开朗,面对有些不苟言笑的生田爸爸也能聊得尽兴。
小飞鸟仔细听了下,讨论的好像是酒的话题,不过生田爸爸一直在表示自己不能沾酒,回去后妻子会生气的,这时候未央奈爸爸插进谈话中。因为不是小飞鸟感兴趣的话题,她很快失去兴趣,坐在位子上假寐。
假寐是个使用率很高的行为动作,它直白却不直接地表示了自己对当前所处环境的抗拒以及难以相融。小飞鸟这才有些理解,为何五更在“别再烦我了”之前总是要加上一句“我要睡觉了”,的确好用。至少在到达烤肉店之前,她母亲没再打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