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进城！”

……

心里有了底，蒲秀才速度都快了几分。

很快，他便走到了城下，终于看清了这座妖都的真面目。

足足高达十数丈的厚石城墙，仿佛横亘在天地之间的一道屏障，没有什么能够将之攻破。

然而实际的情况却是，在这样一堵无坚可摧的城墙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疤痕，有的甚至干脆将城墙彻底切开，直通城内，让那一扇巨大的城门形同虚设。

这道城门也堪称奇迹，两侧立着两条盘绕直上的蛇柱，却长着尖牙利爪，蜿蜒似龙，狰狞而恐怖。

不过，这两道栩栩如生的雕刻也同样难逃劫难，蛇身到处可见残缺。

一个个形象怪异恐怖的妖民穿梭在城门、破洞之中，或驱赶着猛兽，或争执搏斗，或撕扯吞咬着带血的肢体，营造出一幅阴森鬼魅、荒蛮原始的气息。

蒲秀才看得目不暇接，心里既震惊又忐忑，还带着丝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披着一丝不漏的皮衣，带着只露出两颗眼珠的三角皮帽，怀抱古剑，向城里走去。

越靠近这些妖民，蒲秀才越能感受到那股迥异于人族的气息。

它们长相丑陋，动作粗鲁，口中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吼，身上也逸散着各种难闻的气味，给人巨大的压力。

蒲秀才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而是走旁边一道数丈宽的缺口进城。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战争，才能在这样一座坚固的城堡上，留下如此深刻难以磨灭的痕迹。

也提醒着蒲秀才，张道士口中那场无数年前的大战，并不仅仅只是故事。

如果是别的地方，蒲秀才一定停下来，仔仔细细考察这些珍贵的史记线索。

然而现在，他只能藏在皮衣皮帽之中，诚惶诚恐地往城里走。

好在一切出乎预料的顺利。

每一个不管是迎面走来或者通向的妖民，看到蒲秀才之后，立刻面露厌恶之色，眼睛里却藏着忌惮，自觉躲避开来，一如之前进城时遭遇的情况。

这让蒲秀才欣喜若狂，却又疑惑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这一身打扮究竟有何威力，能让这些野蛮肆意的妖民自动退让。

而更诡异的，这种形象却是突然传到自己记忆里的。

穿过缺口，蒲秀才终于走进了妖都，这个巨大而新奇的世界彻底在他面前展开。

宽敞的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妖民来来往往，有类似人间城池的商贩，但商品单一，几乎都是血淋淋的血肉猎物。

他还看到的女妖。

虽然体格没有男妖那么粗糙，但也绝不魅力，多多少少带一些明显的野兽特征。

让蒲秀才遗憾的是，妖怪之间相互交流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都是毫无却别的低吼。

他听不懂这些妖怪的语言。

这也意味着，他虽然可以装扮成妖怪，但是注定难以真正混入妖族之中，也不能向他们打听青乔的存在。

“难道我要在这座城里住上几年，直到学会他们的语言？”蒲秀才漫无目的地走在群妖之中，烦躁的想道。

“吼！”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咆哮在蒲秀才身后响起，震耳欲聋，暴戾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