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仲卿的关注点显然与两人又不相同,他面露思索,皱眉道:“以一根苇草渡过大江,这种本事已经超出普通人的极限了,是仙家手段,就是像蒲兄这样用烂树干追上快船,也十分少见的。难道传授蒲兄武艺的那位大师,是一位真释修?”
“呃……”
蒲秀才有些无语,这位曹兄台还真是入魔很深呐,竟然想得这么远,这让他怎么答?那个和尚是他编的,鬼知道是不是真修。
于是,他只能认真地摇头:“这个……在下确实不知。大师只教了我三天就离去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惜啊!可惜!”
曹仲卿一脸惋惜,替蒲秀才遗憾,“蒲兄错失机缘呐!”
“在下倒不觉得。”
名叫刘子修的书生不以为然,“蒲兄能遇高人指点,习得几招绝技,已经足以防身,又何必不知珍惜贪得无厌呢?再说了,即便那位大师是真修,却是禅宗和尚,曹兄莫非愿意放弃学业亲人,剃发以伴青灯古佛不成?”
马跃池也点头:“刘兄说得有理,若是真做了和尚,学了高深神通也没有意思。不过,如果是一位道长,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做和尚有何不可?”
曹仲卿丝毫没有被说服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目光憧憬,“若真有一位大师愿意渡我,我愿意放弃学业功名,剃发为僧。只要能变强,做个秃子又何妨?”
“谬论谬论!”
刘子修大摇其头,开始反驳。
一群人开始吵得不可开交,而作为话题的挑起者,蒲秀才却在旁边一言不发,津津有味地看着。
他忽然发现,这外面的书生,比起千机城里的读书人,似乎有趣多了。
只是看了几眼,蒲秀才忽然心有所感,抬头往二楼看去。
有人在看他。
二楼一排雅间中,不少都开了门窗,探出头来的人不在少数,然而蒲秀才却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脸上停留。
他心里也纳闷,因为他没有找到那道窥探的目光。
“修行者?”
蒲秀才摸了摸怀里的天阙笔,暗自想道。
……
“好敏锐的直觉。”
二楼左侧的一扇门窗后,一个样貌十分英俊,有着一对锐利剑眉的年轻人轻咦一声,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方才还以为他像符伯一样是位武师,现在看来却是我辈中人!”
“公子没有看错?”
英气逼人的青年对面,面容苍劲的老者有些惊讶了,“真是真修?却不知是三家中的哪一家?”
“这个……”英俊公子有些难住了,沉吟片刻,轻轻摇头,“这人身上气息隐晦,一丝不漏,看着像释家,却是一个读书人,但身上文气又十分淡泊,应当不是我儒门一派。”
老者问:“难道是道家?”
“不是道家。”
公子摇头,“那些牛鼻子一个个傲气得很,绝不会说自己学了和尚的武艺!”
老者又道:“莫不是天师?”
“天师么?”
英俊公子思索起来,“若是天师,却不知是哪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