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对那幅天阙宫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着急,心里更是毫无办法。
作为一个比较合格的画商,王承平十分清楚大部分人并不能够真正的了解一幅画的价值。
他们往往只能看一幅画好不好看,但究竟好看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同时,他们也缺乏对书画等级的具体分辨能力。
特别是两幅都比较出色的画摆在他们面前,就更难以分辨高低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在王承平眼里,虽然那幅大日蒸海图和天阙宫差了自家贤弟的千机图十万八千里,但都是不错的精品,堪称传世之作。
但是落在普通人眼里,他们只能分辨出千机图更酷炫。
然而这种认知是脆弱的,只要有人出面将注意力引导天阙宫上,就可以削弱千机图带来的震撼感。
毕竟到了五千两价位之上的画,更看重是收藏价值,而非好不好看。
更致命的是,出面的人还是二楼的宾客,具备引导众人注意力的资格,让人情不自禁地信服。
当然,对千机图感兴趣的人并不会立刻消失,只是已经不大可能喊出比八千更高的价了。
就算二楼其他人能看出这幅画的价值,但是在缺乏竞争者的情况下,他们也会配合着压价。
王承平丰富的经验带来的预感没有错,接下来的喊价,就十分准确的证明了这一点。
“八千一百两,买天阙宫!”
“七千两,千机图!”
“八千三百两,买天阙宫!”
“五千一百两,大日蒸海图!”
“八千六百两,天阙宫!”
……
报价声络绎不绝,但跟方才千机图一家独大的局面完全不同,或者说现在千机图和天阙宫的局面对换了一下。
前者只有几个声音试探着小幅度加价,后者的报价则开始大幅度上涨,不一会儿就突破了九千两大关。
而千机图则卡在了八千两这个关口,不得寸进,报价者,正是二楼的一个雅间里。
另一座雅间里,卫无暇脸上露出不正常的红晕,眼睛里露出兴奋至极的光芒,念念叨叨:“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快!快!”
洪慎摇了摇头,看着天阙宫的报价停留在九千五百两上,自言自语:“看来没有人愿意再跟了,算了,我来吧!”
说着,他猛然站起身,高声喊道:“我出一万两!天阙宫!”
刹时间,整个楼上楼下死寂一片。
“一万两白银,买天阙宫。”
洪慎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浑身颤抖的卫无暇,才悠悠坐下来,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也能做到。”
楼下,女掌柜笑容满面,环视四周道:“七号雅间的贵客出价一万两白银买这幅天阙宫,还有出价更高的吗?”
她问了三遍,无人应答。
女掌柜点了点头,举起一只小巧的金锤,道:“既然如此,那么这幅天阙宫就归七号雅间的贵客了!”
叮!叮!叮!
三声金石交击的声响,整个现场彻底轰动起来。
而七号雅间之中,卫无暇整个都软倒在座椅上,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但眼睛里的光芒,却前所未有的璀璨。
“第二幅画,千机图!”
女掌柜继续道,“第三十六号宾客出价八千两,有更高的吗?”
无人回应。
“那好!”
女掌柜再次拿起金锤,道,“那么这幅千机图,就归……”
“等一下!”正在这时,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忽然从楼上响起。
女掌柜神色一怔,又迅速恢复正常,道:“是第一号雅间的贵宾,您要出价吗?”
“本公出价一万两,买这幅千机图!”
沙哑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却仿佛炮弹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一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