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烧了一壶水，喝完茶，便再次投入修行之中。

……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冷风呜呜地吹，一轮细细的月牙刚冒出头来，就被乌云掩去。

旧亭里石桌上的炉火早已熄灭，漆黑一片。

忽然，两道亮光在黑暗中亮起，足足持续了几个呼吸，才徐徐熄灭。

那是蒲秀才的眼睛。

他一脸的喜色，自言自语：“再有一次，就能成了！”

蒲秀才勉强压下心里的喜悦，抬头张望，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他索性也懒得再生火煮茶，再次闭上眼睛，投入修炼之中。

……

考区内，已经点燃了一盏盏油灯。

不过，并非所有的考生都在做题，一些已经盖上带来的棉被睡了过去，准备养足精力，明日再战。

只有少部分考生还红着眼睛，在题海之中苦苦思索，揪下满桌子的头发。

洪慎的考间里，同样点亮了灯。

不过他既没有做题，也没有睡觉，而是双眉紧皱，死死盯着桌上一张小纸条，脸上还挂着一抹清晰的疑惑。

“交卷离开了？”

洪慎喃喃自语，“下午就交了卷……这，这怎么可能？”

他握紧拳头，看了看自己的考卷，才答完一半。想彻底完成，至少还要明天才能完成。

这还是在精力充沛的情况。

但即便如此，洪慎也觉得自己胜过了天下九成九九的人，他都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考完，对方只需要一上午？

特别是想到那个卑鄙的穷书生上午还救了一场火，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洪慎觉得只要自己的脑子还没有坏掉，就不应该相信对方正常考完正常交卷。

“肯定是答不上来，破罐子破摔！”洪慎不自禁笑了起来，“呸，这么垃圾还敢进考场！浪费了本公子一番心思！垃圾！”

自言自语了一番，想到高兴处，他忍不住摇头晃脑，自鸣自得起来：“看来，这解元第一的名头是非我莫属了！本公子虽然不在乎什么功名。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本公子就勉强受了……”

洪慎美滋滋地想了一会，拿起纸条丢进火炉里，看着一缕青烟升起，随即拿起笔。

他原本是准备睡觉的，但是现在临时改变了注意，决定连夜答题，争取在明天一早就做完所有的考题，也提前交卷。

交完卷之后，他就去找人好好宣传一番。

等到他日开榜，整个应州城的人都将知道，他洪慎和蒲留仙都是提前交卷。

但不同的是，他洪慎榜上头名，解元第一。

而鼎鼎大名的蒲留仙则是榜上无名，名落孙山。

那情景……

洪慎忍不住浑身颤栗，整个人精神焕发，握紧笔就游龙走蛇，速度飞快。

考试之前，他和所有的考生一样，都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但是现在，洪慎只恨不得为时间加上一对翅膀，早点过去。

他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