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光初明,紫楼之巅。
蒲秀才与韩大佑并肩而立,举目远眺。
远处下方的应州城一片惨淡,隐约可见无数白帆高举,可闻哭声阵阵。
“那狗官果然死了!”韩大佑快意地说道。
蒲秀才从他高兴的声音里听出了丝丝如释重负之感。
显然,即便昨夜这位黄楼之主亲身参与,亲眼所见洪元长身死当场,也还是有些不太敢确信。
毕竟洪元长声名在外,实力强劲,对于这样一个人,谁都不敢小窥。
即便是死了,都是如此。
蒲秀才十分理解韩大佑的心情,因为洪元长确实没有死……
“哎!”
他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而是岿然一叹,低声道,“虽然我与洪慎有些仇怨,但洪师的修行和为人我都甚是佩服……只是世事难料,不但不能为友,反成了杀身之仇。”
“蒲秀才真是宅心仁厚。”韩大佑虽然如此说,脸上的表情却不以为然,“楼主让我杀谁,我就杀谁,一定没有错的。”
“这个……”蒲秀才哑口无言,只能顺势转移话题道,“敢问韩兄,楼主为何要取洪师的性命?”
“那是因为……”韩大佑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关键时刻又止住了,他面露难色,含糊道,“蒲兄,别怪我瞒你,这件事关系很大,没有楼主的命令,我不能告诉你。”
蒲秀才神色黯然,点头:“我明白。让韩兄为难了。”
“言重了!言重了!”韩大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带着几分安慰道,“蒲秀才莫要丧气,楼主不告诉你绝非拿你当外人,楼主必定有楼主的道理,我们做属下的,听命就是,绝不会错。”
听到这几句话,蒲秀才立刻对面前之人的脑残程度有了更深的理解,他郑重地点头:“留仙受教了!”
“蒲兄能想明白就好。”韩大佑一脸欣慰,忽然一正神色,道,“不说这些小事了,楼主交代的,才是大事。”
蒲秀才明知故问:“韩兄是说寻找抓捕那名英气女子么?”
“不错。”韩大佑神色认真,“此人是楼主指名要抓到的,楼主十分重视,但时间紧急,只有两天功夫,我们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就出发吧!”
“全凭韩兄做主。”
蒲秀才唯唯诺诺,“只是这应州城里外两城人口繁杂,想找一名深藏阁内的女子,无异于大海捞针,留仙毫无思绪,不知韩兄可有什么对策?”
“此事没有蒲兄想得那么难。”韩大佑飒然一笑,解释道,“楼主已经提前委派镜卫入城查探,只要这女子在这两日内照过镜子,就瞒不过镜卫,不用我们出手。”
“果然。”
蒲秀才心里一动,韩大佑这番话,证实了他以前对镜傀儡的猜测。
想了想,他坦白道:“韩兄怕是有所不知,之前镜傀儡在城中作乱,我不知是楼主的命令,击杀了一头镜卫,并道出了镜卫的特征。如今这城中小心谨慎的人家,家里的镜子恐怕还藏着,镜卫虽然神通广大,却难保不会有疏漏。”
“这件事我亦有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