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欢气得撸胳膊挽袖子,忿忿不平,“我去撕烂那两人的嘴,叫她们胡说八道!”
“算了,嘴长在人家身上,能计较得过来吗?”顾蕊淡然处之,看来这又是关于她的谣言,她也不晓得这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银欢气得小脸憋得通红,连逛街的兴致都没有了,拉着顾蕊的袖子往回走,“咱回去吧,懒得理那些不要脸的。”
顾蕊笑了笑,同她上了马车。
这都是些大户人家出来采买的婆子,可能谣言已经弄得全镇都知道了。
没想到她也成了大人物了,走哪里谣言就跟到哪里。
不过刚走没几步,顾蕊又改了主意,叫车夫赶往杨员外家。颖儿是昨夜从她家里出来受惊的,她怎么也要去看看才是。
到了杨员外家,杨家的门房倒是没拦着,进去通报了,杨夫人很快就叫婆子出来接。
那婆子之前跟着杨夫人去过顾蕊家的,所以认得顾蕊,没等顾蕊问,她一边走一边就絮絮叨叨地说起来,“小姐昨儿回来,就脸色发白,说是路上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夫人守了她一夜,结果今儿一大早就发起高烧说起胡话了。夫人正要叫人去请玉清观的道士来家里做法呢。”
言辞里,并没有提到顾蕊的生辰。
顾蕊松了一口气,她不在乎是一回事,人家怪不怪罪又是另一回事。
好不容易有了个闺蜜,要是因为她生辰的事,闹得两家不能上门,那该多遗憾呀。
就像陈家,虽然她没有多么想嫁给陈老六,但陈老太太不准她上门,她还是十分伤心的。
进了内院,见着杨夫人,还没等她行礼问好,杨夫人就制止了她,“快打住吧,跟我还闹什么虚礼?你赶紧进去看看颖儿吧。”
顾蕊挑了帘子进了内室,颖儿躺在临窗的罗汉塌上,烧得满面通红,嘴唇都干裂了。
“怎么烧得这样?”她吓了一大跳,赶紧给她摸了脉,一副热象。
“没什么大碍,估计昨晚跟我们吃了几杯酒,路上风一吹,把汗闷在里头了。”顾蕊说完,就吩咐伺候的丫头,“也不用纸笔,我说你记,紫苏、荆芥、防风、生姜,各二两,浓浓地煎一盏,热乎乎地喝下去,就不碍事了。”
那丫头赶紧跑出去抓药煎汤去了。
杨夫人就双手合十,连连念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还是小蕊你医术高明啊。”
顾蕊暗自好笑,听那婆子说杨夫人还要去请玉清观的道士做法事呢,如今倒拜起佛来,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什么。
“伯母,你信那些谣言吗?”出了内室,顾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底的话。若是杨夫人也相信她生辰不好,跟她来往的人都没好下场,那她从此就不上杨家的门了。
“嗨,你别放在心上,我把家里几个嚼舌头的婆子都打了一顿,明令禁止下人们再乱传了。”杨夫人也是个爽利的,立时明白顾蕊的意思,好言安慰着她,“你这孩子,这么好的人,又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不知积了多少德行了多少善,生的日子再不好,也抵消了。”
虽说古人依旧迷信,但杨夫人能说出这一番话来,顾蕊还是很感动的。终于有个明事理的人,不把这些事跟她的生辰挂上钩了。
她鼻子酸酸的,眼圈儿也红红的,哽咽着喊了声“伯母”,就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