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蕊被留下来,开始炮制马钱子。怕陆凌风守在门外担心,她特意先出去告诉了他一声,叫他先回家,她要留下来给这位夫人治腿。
陆凌风很是不放心,道,“即如此,我就陪你一起留下来吧。”
顾蕊犟不过他,只好跟那男人说了。
男人想是没心思管这些事,胡乱点点头,就叫人安排了一间房给他们歇着。
顾蕊则让男人赶紧抓来马钱子,按照医书上的方子炮制起来。
先是将马钱子去净毛,水煮两三沸捞出,用刀将外皮刮净,浸热汤中,日暮各换汤一次,浸足三昼夜取出,再用香油煎至纯黑色,劈开看其中心微黄,火候即可,将马钱子捞出,用温水洗数次,油气尽净为度。
顾蕊废寝忘食,都是自己亲手操作,不敢假手于他人,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用这个药!
忙碌之余,顾蕊还不忘叫人去告诉她爹顾仲书一声,也免得他担心。
顾仲书听回来的王大生说了顾蕊和陆凌风两个在客栈里给人治病,比较麻烦,所以要多住几日,他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心。有陆凌风在,他的女儿就不会吃亏。
一想起陆凌风这些日子对他女儿以及这个家的守护,他就打心眼儿里感激,琢磨着什么时候时机恰当了要问问他的家世以及娶亲了没有。
女儿毕竟大了,一般的姑娘家到了十六,早就嫁人了。就算不嫁人的,也该定亲了。
他们家因为出了变故,这才逃到牛角洼避难,他心里已经觉得对不起顾蕊了,总不能连她的亲事也给耽误了。
眼下住在乡下,也没个好男儿,他观陆凌风就不错,人长得高大英俊,又勤快,还会木工,这样的人,对于他现在来说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要是还在京城,他怎么也要给闺女寻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可现如今正是此一时彼一时了,顾不得着许多。
只要别耽搁了顾蕊嫁人就行。
三日后,马钱子终于炮制成功,她给那位夫人用了。
杨医正也赶了过来,见证这重要的时刻,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显然对古青的用药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没多久,那位夫人忽然浑身抽搐起来,看上去很吓人。
男人吓得不停地喊着,杨医正瞪了顾蕊一眼,也不顾礼节,就那么闯进去。
顾蕊也随后跟上,见那位夫人如此,淡定地吩咐仆从,“端一杯白糖水来。”
杨医正怒吼,“人都抽成这样了,还喝什么糖水?”
顾蕊反唇相讥,“那你有办法?”
杨医正没吭声,打开药箱,找出银针来,给这位夫人扎了几针,只是片刻后,还是没有任何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