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恒当然不会把谷川千惠美的事情说出来,这只银狐,他是要留在以后当暗子使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没有想到,黄贤正却开口说道:“志恒,你做事不要着急,这只银狐,你暂时要放一放。”
黄贤政的话让宁志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诧异的看着黄贤正,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黄贤正轻咳了一声,用手指了指窗外,局座办公室的方向,接着说道:“我们那位局座就等着你结束清剿工作,去给他当打手呢。”
宁志恒马上反应过来了,黄贤正是指自己即将接手的内部整肃工作,对于这件事情,两个人都有共识,那就是吃力不讨好,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具体的执行人都会得罪各方面的人,否则就只能枉法放过,可是这样又授之以柄,自暴短处与人,总之绝不是什么好差事。
宁志恒很快明白了黄贤正的意思,他低声说道:“您的意思是拖这倒是个好办法。”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黄贤正也是低声说道。
“这一次你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清剿工作,可也招了别人的眼,内部整肃说的好听,不就是让我们去做恶人那摊浑水咱们不能去趟,前几天他还提这个话茬,我没有理睬,你记住,如果今天他要还是旧事重提,你就往银狐身上推,反正你留在重庆的时间有限,拖过这段时间,就找个借口回上海,不要在此地久留。”
宁志恒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马上点头答应,随即又转了话题,开口问道:“还有一件事,我今天上午去拜访了一下林震将军。”
与高层接触和打交道,一向都是黄贤正出面,他才是整个保定系在军统情报部门的代表,宁志恒拜访林震的事情,必须要给黄贤正报备一下,再说之后两个人还会有更多的接触,难免不落入黄贤正的耳朵里面,为免日后起猜忌之心,还是说清楚的好,两个人的关系再融洽,事情也是要摆在明面上的。
黄贤正一听不由得一愣,他赶紧问道:“怎么想着去拜访他他对我们一派可是没有什么好感,平日里总拿军队里的那一套说事,怎么,没有让你进门”
保定系这个大树下,也是各有山头,像黄贤正以前在没有加入军情处之前,在保定系里只是个平常人物,只是现在权势日重,地位迅速升高,俨然已经是保定系负责情报方面的代言人,所以地位和这些大佬也相差不远,说话的底气也比以前足了。
宁志恒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那倒不至于,我是以调查案件的借口进去的,谈了一会,感觉他的态度还好。”
黄贤正奇怪的问道:“案子什么案子”
宁志恒就把石立群的身份说了一下,当然没有提及泄密的事情,这些事情只能自己私下处理。
黄贤正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不以为然的说道:“要我说,你就多余去这一趟,别说是一个家庭教师,就是他亲儿子是日本间谍,凭借他的影响力和地位,我们也得为他遮掩,总不能给外人留下把柄吧!唉!当初把我们安插到这里,不就是为他们擦屁股的吗
么的,我算是看透了,给这些大佬们做再多的事情,最后他们还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就说这一次良弼的亲事,我是到处托人情,说好话,可那个老家伙就是不同意,心里还以为我们这是攀权附贵呢他以为他是谁手下没有了军队,被人供起来的泥菩萨而已!”
黄贤正越说越有气,嘴里的抱怨就不那么好听了,说实话,他这一次还真存了这个心思,黄贤正这些年来虽然手中掌握的力量越来越重,地位也越来越高,可是毕竟在资历上差了那些宿老们一头,在保定系的影响力终究差了不少,他一直以来都想着融入到这个圈子里去,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就像这一次卫良弼亲事,黄贤正原打算借助此事和林震拉近彼此的关系,这可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费了半天的力气,用了许多的人情,搞的人尽皆知,最后却碰的灰头土脸的,真是好没有面子,所以这心里面自然是不痛快。
宁志恒也是点头说道:“您说的是,不过这次对我还算是客气,我看师兄的亲事未必没有希望。”
黄贤正一听,仔细思索了半天,点头说道:“你的身份自然不是良弼所能比,他可能是有所顾忌,自然客气几分,不过林震这个人可是个倔老头,想让他改变主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实讲,虽然说他手里没有实权,可是在保定系里,说一句顶我们说十句,能够做成这桩婚事,那是最好,我再想想办法吧。”
宁志恒也就没再提这件事,两个人商议良久,便起身告辞,去往局座的办公室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