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纠结半天,她不知该如何来向他解释才好,但最后那个词还是由白安宇亲口说出,没轮到她来说。听到白安宇的话,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承认自己的确是这么想。
白安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并且边笑边道,“子夜,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耿直?或者与之大概的描述?”他实在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直白的人,忽地感觉或许此事并非如他脑海中那般无聊。
“……你其实是想说我蠢吧?”她反应了过来,“但现在难道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吗?现在的情况确实如此,没必要掩藏什么。”她为自己开脱辩解,仍旧掩盖不了她犯蠢的本质。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白安宇眯着笑眼,给人的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
子夜并不喜欢这种哄小孩式的敷衍,她的成长过程中有太多人给予过她这种敷衍,实在是厌倦。起初她觉得那是偏爱与纵容,并以此洋洋得意,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大多数成年人都在以相同的态度来应付小孩。
她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罢了。
子夜长舒一口气,有些生气,想要放弃和他的谈话。能够使她真正生气的场合不多,眼前的场景恰好算一种,她生气时并不会鼓起脸或者作出任何极明显的表情,只是捏着手心不停出汗,拒绝和人的一切交流。
“果然还是如此。”百米外的青年不自觉间已经开始傻笑,这在他的脸上极少见,但今日不知为何,他格外开心。以至于忘形。
再说回子夜,她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和白安宇的交流,“你看起来和之前,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变了很多。”她没撒谎,也不是为了硬聊下去才找出这个话题,实际上她的确感受到了白安宇的变化。
那是一种潜移默化,他们之前并不相识,所以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只有当子夜仔细回顾这半月发生的一切时,她才能从回忆中惊觉白安宇身上发生的奇怪变化。
“我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白安宇耸了耸肩,看起来诚恳又正直,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伪。他又道,“那天事发突然,任凭谁都没办法提前预测会发生的惨案,我会受到惊吓难道不是很正常吗?”理由正当,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码事。
他抬头看向远方,拒绝与子夜对视。其实远处的风景并没什么可看的,蓝天白云,在渡关山里万年不变。
子夜狐疑地看过去,没有任何发现。
“在特定的情况下人可能会变得脆弱,但是子夜,你有时候未免有些太瞻前顾后。如果你想要强大起来,那决不能优柔寡断。”白安宇说道。
他并不忌讳指出任何缺点与薄弱处,与其称这是谈话,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教导。不过实际上,这也确实是他来此最重要的目的。
“而且仅仅作为个臭脾气小孩的话,没人会信服你。”他打自心底期望子夜能将这些话听进去,不仅是为了受人所托,更因为这于人于己都是好事。
你说是不是呢?师侄。
他的目光越过子夜,看向远处的灰色树木,执银剑的青年正讶异地看着他,似乎在为自己能被人看到而惊愕不已。
白安宇勾唇一笑,忽然站起了身,翻带起袖下的五行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