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昀以为温常这句话不过随口说说,如今七位皇子里最被看重的当属史皇子,虽非皇后所出却是皇长子,似乎与晋云交情极好,或者只是晋云碍于面子忍耐也未可知,总之,从七月起卫昀每回去南军大营总能看见他在那里。
其次便是夏皇后的燕王,出身自不必说,又有有母族扶持,倘他还不被看重,反倒说不过去,不过镇江卫氏与益阳夏氏虽有姻亲,但无论卫昱洵还是卫昀都少与燕王走动——武将之家虽常有好辞赋者,与真正书香门第毕竟不同,燕王又年幼,故偶或见到也不过相互问理罢了。
晋王卫昀倒还听得多些,无他,周廷毕竟是他表兄,平日说话自然也会提到,卫容也提过这位五皇子几回,只是卫昀从未见过,是以昨日见面时并未认出他来。
“将军,晋王来了。”
“这就来。”卫昀将笔搁下,卫广陵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考他在水营里养伤时有无将功课落下,给他出了十道题目勒令三日内必须全部答完,因而他这两日从未出过书房门,北军里许多事也交由戚如晦处置,听到声猛一顿:“是你?”
齐贵站在案前笑:“伤已大好,自然过来侍候将军。”
“还要改个名字,齐贵已从户籍册上划去,总要给旁人一个交代。”
“请将军赐名。”
“我听闻岭南有神鸟名为御风,司风之所属,人常传言御风有影无形,百年来只闻风声不见其踪,我看此鸟倒与斥候极像,不如你便叫御风,齐御风,如何?”
“好。”
晋王已喝了一盏茶,有些坐不住的样子,见他来了慌忙板正身体,压下嘴边的笑,抬手道:“卫将军请起。”
卫昀方落座便听他问到:“卫将军,你做我先生好不好?”
“殿下?”
卫昀见他不似说笑,不由得坐直身子,诚挚道:“殿下的先生该是褚大人那样的名士,至于臣,倘殿下有用到臣的地方,尽可向陛下请命,臣自拼死效力。”
“将军是以为我愚钝,不愿教我么?”
“并非如此。”卫昀咬牙道:“是臣才疏学浅,配不上殿下。”
晋王跑过去拽他袖子,吓得卫昀连滚带爬往后退,齐御风也慌忙起身,想要拉他又不敢上前,卫昀一连退到柱子后面,迭声道:“殿下,殿下,求殿下止步。”
晋王哀怨的叹口气,不情不愿退回原处坐好:“将军是不喜欢我……昨日将军说起陇右风光时我也很是神往……”
卫昀不知如何接口,最后只得将卫凛搬出来当挡箭牌:“北军事务繁杂,臣实在无力抽身长伴殿下左右,殿下还是先问过陛下后再说,倘若陛下以为臣能胜任,自然分出人替臣分担,臣也好从此一心一意辅佐殿下。”
最后晋王一步三回头的从卫将军府走了,临别时依依不舍道:“卫将军,我还会再来的,到时便有上谕了。”
卫昀与将军府上下侍从长舒口气,心想,可千万别!
次日去卫广陵书房交他考的那十道题目时正遇见卫昱洵,便宜哥哥远远看到他就在路边笑弯了腰,身后千更也笑到脸颊发酸:“小公子从此出名了。”
“晋王是猛虎还是豺狼,把你吓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