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呆呆坐在榻上。
另一边,他隔着黑暗,隔着看不见的鸿沟,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一声轻叹,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又生生忍住了冲动。
他虽然不肯现身,也没有发出丁点动静,但他身上的气息,她太过熟悉,只要他在这里,她就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那个人,说你是他的徒弟,你以前怎么没告诉过我,你还有个师父?”
他心中一颤,那人竟然来找过她了?
心里蔓延出无可遏制的恐惧,整个人都因为这种恐惧,而微微觳觫。
榻上的她转过身来,隔着牢门,看向对面的黑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恐惧,还有你的挣扎。”
他喉头漫上一阵涩意,阵阵发苦。
他不懂心里那种鼓胀到发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只莫名觉得有些委屈,有些伤心。
她从榻上站起,却转过身,走到了天窗的下面,让从天窗漏下的月色,将自己整个沐浴其中。
“你想要从我这里寻求救赎,可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救赎,能救你的,只有自己,如果想明白了,你就出来见我。”
清明的月色,将她的轮廓勾勒的一清二楚,如水的凉意,迷蒙的氤氲着。
可明明光线明亮了,她的脸容也变得清晰了,他眼前的视线,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猛地背过身去,他几乎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