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纳闷:“亵渎皇权?秦议会干这种蠢事吗?”
狱卒道:“当然不会,干这蠢事的,是他儿子。”
秦议的儿子?秦子平的兄长秦子勋?
“他儿子干什么了?”
“我听人说,秦家大少爷在花楼酒后失言,说皇上就是个屁,没有他老爹的扶持,现在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凄惨度日。”
她嘴巴张得老大,实在是太过惊讶了:“这也太狂妄了吧。”
“谁说不是呢,区区一个丞相府大少爷,连皇上的坏话都敢说,简直无法无天。”
“可秦子勋在朝为官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说皇帝坏话她信,可若是光天化日之下,随口乱说,她就不怎么相信了。
“不知道,反正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正巧被人听到了,当时在场的也有不少青楼女子,都证明他的确说过那些话。”
她摸摸下巴,沉吟些许:“总觉得,是有人故意设局。”
狱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事发生的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一个劲的感叹:“最近京城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镇国公府,现在又是丞相府,今早上骆大人带人去抄家,那阵仗,啧啧,够吓人的:
“骆大人?”她凝眉:“你是说骆成么?”
狱卒左右瞅瞅,见没什么人,才靠近她,小声道:“骆大人现在是新任的丞相,也是皇上最器重的得力心腹,可不能随随便便唤他名姓。”
她有些讶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丞相?骆成?”
狱卒连忙对她做出个噤声的手势:“都说了,人家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能再随随便便直唤其名,除非你不想要命了。”说完,口风又是一转:“不过这位骆大人,倒也不是那种心高气傲,冷酷无情之人,听说丞相进宫给秦大少爷求情时,骆大人也在,还帮丞相说好话,请求皇上暂且缓刑处置,待彻查清楚后,再行定罪不迟。”
她听了,心里五味陈杂。
骆成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从一开始,她都没有看轻过他,知道他终有一日,会出人头地,一飞冲天,不过却没想过,他会冲的这么快,飞的这么高。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今的骆成,再不能用从前的眼光来看待他,那个腼腆的,看上去有几分胆怯的少年,如今彻彻底底长大了,长成了一只可以自由翱翔天际的雄鹰,不必再仰仗他人鼻息而活。
同时,骨子里的那份温煦绵柔,也被凶猛狠戾所取代。
秦子勋失言获罪一事,想必就是他的杰作吧?
秦议毕竟做了几十年的丞相,在朝堂上,亦有不少支持者,皇帝也对其信任有加,要击垮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还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聪明如他,知道不能直接动秦议,从他的儿子秦子勋身上下手,是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
秦议进宫求情,他一旁谏言,看似帮了秦议,实则却给他挖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