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l</p>白舒总是意气用事,他更喜欢念着旧情,不仅如此,谁对他好,他都会一点一滴的记在心里。
所以此刻白舒忽然开始念起苗厉的好来,这次如果苗厉不找人把白舒送到燕北,白舒可能永远不会明白刚才沧浪告诉他的那个道理。
白舒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苗厉的时候,苗厉一言不发的吃着饭,却忽然给白舒加了一副碗筷,而白舒则给苗厉盛了一碗汤。
从那之后白舒的道路就被苗厉细心的安排好了,炼体,去太虚,再去燕北。
那个时候白舒多迷茫啊,他刚从村子出来,他什么都不懂,凌问儿好多事情也没跟白舒说过,她只说让白舒去燕京找苗厉。
若是苗厉没有收留白舒,白舒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一愣神的功夫,白舒和沧浪的周围传来的沙沙的脚步声,密集且迅速。
“别动,有狼来了。”白舒见沧浪侧耳聆听着,连忙提醒了一句。
河的两岸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狼,灰蒙蒙的一大片,和白舒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一样。
一股淡淡的腥味儿从河两岸飘散了开来。
白舒慢慢的向沧浪靠近着,他的剑还在沧浪那边。
河两边的狼却极有耐心,缓缓的踱步,瞪着绿油油的眼珠子看着白舒,把白舒看的毛骨悚然。
白舒不是没有见过狼,他只是没见过骨架这么大,却又这么瘦的狼,更何况是这么多匹饿狼组成的狼群了。
白舒走到了沧浪身边,捡起沧浪的长枪,递进了他的手里,随后白舒捡起了星陨,握在了手中。
他和沧浪背靠着背,面对着两岸的狼群。
有时候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前一刻还生死相向的敌人,在下一刻却能变成并肩对敌的朋友。
只有同一类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像白舒和沧浪,又或是巫少白和陈词这种人。
巫少白的名字有些不同,其他三人都是两个字的,只有巫少白是三个字。
白舒更喜欢叫他少白,名字这种东西,三个字更有腔调,两个字更有力量。
“我帮你看住后面,你不用回头,能杀多少杀多少!”沧浪的声音打断了白舒的思绪,白舒总喜欢胡思乱想。
白舒嗯了一声,有些笨拙的用左手紧握剑,倘若他右手完好无存,他只要模仿出白访云那无字剑的两三分味道,兴许就能一下子杀掉好几十头狼,可惜他现在右手都废了,这一剑他理解的又不深,他恐怕一辈子都学不到了。
在道术上白舒是最好学的人,他为学不到这一剑而感到深深的遗憾。
此时此刻,白舒和沧浪一动不动的和狼群对峙着,周围只有哗哗流动的水声,和寒风低沉的呜咽。
狼这种动物最为狡猾,你若是不动,他总以为你有诈,设了圈套陷阱在身前。
白舒曾经听人说过,有时候在大山里遇到了狼,只要在脚下画几个圈子,狼都会狐疑的不敢上前,它怕那圆圈会是套索陷阱。
可现在白舒是在荒原,这种北方,打狼从来不下套子,荒原狼也要比普通的狼更加凶狠,它们要肉不要命。
因为要肉还有活路,不要肉连活路都没有了。
在某一刻寒风骤然呼啸,卷起一阵带着雪花的沙土的时候,河两岸的狼同时扑了上来,没有狼嚎也没有任何预兆,它们就是如同默契的发起了进攻。
下游河道要稍宽一些,白舒和沧浪站在河心,那些狼要先跳进没到自身下巴的河里,再冲刺个几步,才能碰到白舒和沧浪。
有狼跑的快的,瞬间就连两人的侧面也包好了。
白舒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儿,他更受到狼群的照顾,好在白舒虚极障练的极为扎实,他体内的剑灵气又无比充盈,那些狼一时半会儿,就算咬在白舒身上,也没办法真的伤到白舒。
沧浪那边虽然狼没有白舒这边多,可他的情况却不太乐观了,沧浪可没有虚极障这样的防御道法,他的眼睛又失明了,尽管他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却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的要被咬上一口,扯下块肉来。
有一只狼咬在了沧浪的肋下不松口,被沧浪用胳膊一夹,就夹的肋骨全部断裂,肠子都被挤了出来。
血液更加激发了狼群的兽性,一匹匹狼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白舒左手用剑用的不顺,干脆丢了剑去,用虚极障硬扛着,给沧浪身上贴了一张山字符。
淡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沧浪顿时好过了很多,他一言不发,只是长枪挥舞的更快了,他要趁着山字符还有用,尽可能多的杀狼。
白舒弃剑之后,改用天心掌,一掌下去,纵使这些荒原狼铜头铁骨,也能打个粉碎。
白舒换了掌之后,杀狼的效率反而大大提高了,没一会儿,整条河里面全是红色的血水,已经到了血流成河的地步。
沧浪也有些体力不支,重重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这些悍不畏死的狼突然缓缓往后退着,几息之间就四散跑了个干净。
什么狼也架不住白舒这种杀法,咬也咬不到,挨一掌就死了,到了后面,由不得这些狼不跑。
等狼群四散了个赶紧,沧浪才轰然倒地,坐倒在了水里,他的身子也开始浑身发起抖来。
白舒和沧浪在冰冷的水里面泡了很久了,空中还飘着雪花,吹着寒风,白舒此刻也在发抖,他就算是用灵气不断的游走着全身,也还是觉得冷。
没多会儿沧浪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拎着枪上了岸,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