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能想象得到,叶桃凌用剑将那白玉切开,挖空了做棺材时的样子,白玉无瑕,配上叶桃凌的红衣,当真是一口极好的棺材。
白舒忽然在心里有了些安慰,因为他发现,原来那个站在世界之巅的少女和自己一样,心里也装着很沉重的事情,孤身一人,走在漫长的寒山之路上。
当你发现越来越多的人走在寒山的山路上时,你身上的寒意就会更少一分。
这是陪伴的力量,没有人不需要陪伴,白舒也需要。
“叶桃主有什么心愿么?”萧雨柔愣愣的问了一句,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是鼎城!
相传叶桃凌曾经想进入鼎城,却被拒之门外,心有不满,留下了“待我天启,一剑摧城”这样一句话。
正是这一句话让叶桃凌名满天下。
可谁会相信叶桃凌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斤斤计较呢?
她和鼎城,一定还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什么是沙海?”白舒犹豫了很久很久,终于也没忍住问了一句,只有这个问题被解答了,白舒才能推测出崖棺存在的意义,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他实在是太好奇叶桃凌的故事了。
那剑宗弟子摇了摇头,连道不解,徐慕灵说的没错,崖棺很好理解,但世人都没有见过沙海,自然也看不懂叶桃凌的世界。
四大门派年轻弟子中各有一个最优秀的弟子,孟克之、罗诗兰、李月溪和叶桃凌。
除了叶桃凌以外,其他三位白舒都接触过,也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唯独叶桃凌,白舒从没有见过她,却总是听到和叶桃凌有关的事情,她是世上最年轻的破虚巅峰境界的人,也是最有潜力在二十岁之前晋升天启的神女。
她身上光芒万丈,罗诗兰比不了,孟克之也比不了。
白舒对叶桃凌有着无数的向往,其实不知不觉之间,叶桃凌的形象在白舒脑海里面早就清晰了起来,她一尘不染,风华绝代。
此时此刻,白舒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可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能想象得到,如故崖之上,叶桃凌一身鲜艳如血的长裙,留着及腰的长发,坐在崖棺之上,吹着海风,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怔怔出神的模样。
她心里在想着那些靡靡断魂的旧事,脚下的山崖满是黑色的石头,一阵一阵的海浪被风推着到了崖边,拍打着山崖的崖脚,发出阵阵的响声。
那个少女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已经了结了心事,就躺在这白玉崖棺之中,听着山崖之下的海浪声,酣然入眠,永远都没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走吧诸位,宗里的长辈还在等着大家呢。”那剑宗弟子见众人还在盯着如故崖看,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只要是剑宗的男弟子,都不喜欢外人盯着叶桃凌看,哪怕是远远的隔着山海,也不可以。
众人这才回过了神来,如梦初醒的继续迈开了步子,向前面走去。
白舒又深深看了一眼叶桃凌模糊的身影,她还是一动不动,海风将她的红衣吹的飘了起来,她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是红衣桃主,这一后山的血桃,都是为她而盛放。
白舒恋恋不舍的走出了悬空廊,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一直缀在队尾压阵的陈词还在悬空廊之上,望着如故崖的方向,看直了眼睛。
这时白舒才知道,原来像陈词这种人,也难以抗拒叶桃凌的魅力。
因为你要知道,当一个最年轻的破虚境界的小姑娘说出“待我天启,一剑摧城”这种话的时候,任谁都不可能不动容。
她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都会让人着迷。
官如霜默默的落在了白舒的后面,等着陈词。
随着队伍的远去,陈词终于回过了神来,离开了悬空廊。
“陈师弟,没事儿吧?”官如霜等了陈词一会儿,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没事儿。”陈词淡淡的道。
两人身前悠然飞过一只白鹤,鹤唳一声,悠悠回荡在山涧之中。
官如霜忽然站住了脚步,情绪有些低落道:“你从未正眼瞧过我,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偷偷注视了叶桃凌很久。”
某一刻卑微的情绪积压的久了,得到一些截然不同的对比,就能让人伤心到无以加复。
陈词一愣,安慰道:“随便看看,别多想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