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默然叹气,心中忽然有些厌恶了外面肮脏丑恶的世界。
若是一辈子都呆在太虚观中,那该有多好啊!
夜色怡人,罗诗兰扶着白舒靠在她的怀里,用木勺子一勺勺的喂白舒汤喝。
白舒有些无所适从,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几次提出想自己喝,都被罗诗兰用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样拒绝了。
罗诗兰温柔体贴,渐渐的白舒也放下了心里的顾及,早在雁南罗诗兰就说过,白舒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既然是亲人,怎么照顾都不过分的。
“师姐,我把你的琉璃弄丢了。”白舒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一刻白舒全是弟弟的模样,完全褪去了坚硬的外壳。
罗诗兰用手帕帮白舒擦了擦嘴,又喂了他一勺汤才道:“琉璃带着咱们太虚观的马群,全都跑回来了,比你们都要早到一天。”
“什么?”白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说来不仅人没出什么大问题,就连马匹都没有损失。
白舒感叹道:“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见不到琉璃了。”
罗诗兰笑笑,面容清丽,样子温婉可人,对白舒道:“你就安心养伤吧,旁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许劫师兄已经带人去了姑沛,这次管它什么深山老林,都藏不住人了。”
白舒听到罗诗兰这番话,最先想到的不是那些异灵者,而是注意到了罗诗兰说的许劫师兄这四个字。
在开阳一脉,许劫比罗诗兰的资历还要老,是和白舒同辈分弟子中最年长的一位了,论起修为,自然是不会差的,甚至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这次怕是因为白舒伤得太重了,连许劫都看不下去,亲自给白舒报仇去了。
白舒心中感动,对太虚观又生出了几分依赖。
喝完了汤之后,白舒又躺了回去,这次白舒安安稳稳的躺在了枕头上面,倒是没有再过分的依赖罗诗兰。
罗诗兰丝毫没有睡意,就靠坐在床尾,也不说话,就默默的看着白舒。
白舒见罗诗兰眼中满是疲惫,便柔声道:“师姐,我往里靠靠,你也赶紧睡一会儿吧,再过两个时辰,天怕是都要亮了。”
罗诗兰身子没动,只是问白舒道:“你连着睡了这么多天,现在肯定睡不着吧。”
白舒微微点头,他此刻虽然慵懒,却是不困的。
罗诗兰轻声说道:“那就是了,我陪着你。”
“我陪着你!”
白舒听了这句话,心中忽然一阵激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遥记得白舒捡到纸鸢的那个雨夜,快黎明的时候,白舒就靠着火炉和罗诗兰一起缩在床上,罗诗兰脱了鞋子,抱着膝盖坐在白舒的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后来白舒睡着了,一夜听雨入动心,他醒过来的时候,罗诗兰第一个恭喜他。
那天白舒没有细想,此刻骤然回想起来,他才想明白,那一晚罗诗兰肯定是没睡,就守着自己。
这就是陪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白舒醒来问的那句喜欢?真的是多余了。
“谢谢你,师姐。”白舒和罗诗兰相熟之后,就很少说谢谢,或者是说麻烦了。
罗诗兰轻轻的拍了拍白舒的腿道:“你以后少让我担心就好了。”
白舒哑口无言,他这种人,很难让人省心,他甚至常常是让人牵肠挂肚。
“师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你等着我,我迟早会成长起来,变得无比强大。”
白舒面色坚毅道:“然后我保护你!”
白舒这句话说出口,才觉得心里痛快了几分,他要是有白访云的实力,哪里会让罗诗兰如此的牵缠挂肚呢?
只不过白访云死于对萧半山的信任,可白舒不认为自己会看错人,尤其是看错朋友。
罗诗兰笑颜如花儿:“我可一直在等那天呢,多久我都等得起。”
白舒嘴里发苦,董色也说等自己,罗诗兰依旧说等自己,在她们心里,从没想过白舒值不值得等,那一天等不等得到。
正因为这种信任,白舒才会觉得自己背负的太多,才会越努力的生活下去,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别人,他白舒值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