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带着纸鸢到正厅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便觅着灯火找到了旁的屋子,斜月上窗,屋子里面隐隐有人声。
白舒靠近窗子往里面望了一眼,里面的情景却着实让白舒吓了一跳。
屋中残灯半穗,火光昏暗,摇曳之中照的墙壁上阴影蒙蒙,屋子里面莫名挂满了女子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将墙面都尽数的覆盖了起来,窗台和桌案上,摆着一双双女子的绣鞋,徐尧独自坐在桌子前面,脸色煞白,黑着眼窝,低头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絮叨着什么,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诡异,配合上残灯和女子衣物,花花绿绿的颜色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光怪陆离。
白舒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紧跟着后脊背有些发凉,恰好此刻夜风吹过,冷不防有人拍了白舒的肩膀一下,白舒下意识的把纸鸢揽进了怀里,回身就准备一记天心掌打过去。
可回身之后,白舒才发现身后那人是淳于弘毅,白舒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问道:“徐尧是怎么回事儿?”
淳于弘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白舒和纸鸢来到了正厅坐下,也没有泡茶招呼,就长叹一声道:“徐尧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回来之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从哪儿找了很多女子的衣物来,挂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之中,自言自语,我们同他说话,他却谁也不理,他这样子……就像是……”
淳于弘毅无奈道:“就像是中邪了一般。”
他说完开始苦笑,白舒也觉得有些滑稽,在太虚观中,怎么可能会有邪祟作怪,这话说出来谁也不可能信的。
“这种情况持续有几天了?”白舒忧心忡忡的回头看了一眼徐尧屋中那不分明的火光说到。
淳于弘毅沉声道:“他从一回太虚观就这样了,就连师父都没有办法,这几天徐尧的气色越来越差,饭也不吃了,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要是打扰他,他就跟谁翻脸,拼了命的闹,师父实在是没办法,晌午一过就去梨花小筑中找观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白舒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徐尧的情况居然严重到了要找观主来解决,仔细思量一番,从怀中掏出了自己抄录的《圣济之海》中关于山魅的那些记载,递给淳于弘毅道:“我始终觉得是云梦泽中有什么精怪栖身在徐尧的玉佩之中了。”
白舒肯定的道:“我亲眼看见徐尧的玉佩落在水中,那水里面的女子的脸就瞬间消失不见,化作了一道白烟,钻进了徐尧的玉佩之中。”
说起那水中的人脸,白舒和淳于弘毅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云梦泽美固然美到了极点,可其中那些呕哑嘲哳的歌声,和水里面那一张张的女子面容,却着实让人觉得诡异极了。
淳于弘毅低头看着白舒抄录的文字,半响才抬起头来道:“倒还真像是山魅,而且那片林子,也被那些异灵者称为魑魅林。”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依旧没什么进展,白舒怕纸鸢肚子饿了,低声问了几句,得知纸鸢不愿意回去,就和淳于弘毅借了厨房,给纸鸢简单的弄了点儿吃的。
只不过今天这一耽误,给叶桃凌送饭的事情就要落在那天玑宫小弟子的身上了。
吃过了饭没多久,徐冶终于从外面回来了,只不过观主没有同行,罗诗兰却跟着来了。
前段日子白舒不在观里,纸鸢一直跟着罗诗兰睡,那种潜意识中的依赖不减,一见罗诗兰,纸鸢就跑进了罗诗兰的怀里,显得有些黏人。
罗诗兰也没想到白舒和纸鸢也在天璇宫,不提正事儿,倒是紧着白舒二人问了几句。
白舒先是跟徐冶请安,才和罗诗兰说起这一天的行程来。
几句话说完,话题就到了徐尧的身上。
淳于弘毅关切道:“师父,观主对徐尧的事情怎么说?”
徐冶轻咳了一声道:“观主说是让兰丫头来解决。”
不光是淳于弘毅,就连白舒都把目光放到了罗诗兰的身上,徐冶自己都解决不了,要去请教观主的事情,罗诗兰能解决么?
罗诗兰美目一盼道:“师弟你应该和徐尧一直在一起吧,给我说说你见到的,徐尧遇到的那件奇怪的事情吧。”
白舒当下便原原本本的把徐尧在云梦泽中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罗诗兰听过之后,半响没有说话。
白舒和徐冶都还沉得住气,淳于弘毅却是有些心急了,站起身来,焦急道:“罗师姐,有没有办法,您倒是给个话啊,只要能让徐尧恢复正常,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白舒把淳于弘毅按回了座位道:“你这是什么话,师姐自当全力行事,徐尧肯定也出不了什么问题,你先别急。”
淳于弘毅还要说什么,罗诗兰却起身道:“先过去看看吧,问题应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