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
那位曾随着天庭帝主君临天下的天后笑容灿烂,揉着灵凡的头,“不愧是我的儿子!”
什么样的心愿?
灵凡以前不太清楚,可是当看到父亲独自走上那个地方,揽下万般因果的时候,他有了一些明悟,天庭不曾败,天庭帝主,四方天帝,众多天将,从未消失,他们渴求一战,渴求最为巅峰的一战!
天庭镇压诸天,如何能败?
灵凡身后走出四道身影,身披四色战甲,轻描淡写的将那探出的大手崩碎,灵凡转身看向天空那高悬之白日,“天庭帝主嫡长子,灵凡!”
他朝着帝一深深弯腰鞠躬,身后那道白色的身影看向帝一,帝一双目通红,“父亲!”
青色身影轻轻拍了拍灵凡的肩膀,“小凡,可准备好了替你父亲揽下天庭的因果?”
灵凡将璃冰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弟弟,哥哥带你看看天庭的辉煌好不好?”
璃冰张张嘴,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声:“好!”
……
陆游忽然皱起眉头,他豁然起身,“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他的脑海里想起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有身穿白龙战甲的中年男子落在他的身边,神色平淡。
“既然为帝子,就该挑起大梁,天地因果,你我能轻易跳起来吗?”
陆游摇摇头,他已经失去太多了,失去得太多了,不能再失去了,中年男子的样貌和陆游一模一样,他轻轻拍了拍陆游的肩膀,“等你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就是我未来的样子。”
陆游颓然的坐在地上,天庭因果,何其巨大,他怎么扛的起来,他怎么能扛得起!那个傻女人,为什么要把灵凡带上这条路?
陆游呆呆的坐在原地,心如刀绞,苏凉问道:“怎么了?”
陆游看着苏凉,沉默了许久,忽而仰天大笑,他双手拢在袖筒之中,低声喃喃,“我的孩子,个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凉便不再问下去,笑声无奈又豪迈,欢喜又多哀伤,他只能帮着陆游,尽量少一些损失,其他的,他只能让陆游自己度过。
天庭战鼓再响,有一女子身披凤袍,内戴盔甲,于星海之中擂鼓,有一种无畏大势随着鼓声凝聚。
诸天万界风起云涌,有沉睡于古墓之中将军起身,点士兵数千,朗声道:“白泽部的儿郎们,天庭战鼓再起,随本将再次马踏诸天!”
有垂钓山野的隐士,羽扇纶巾,笑容温和,他钓的不是鱼,而是敌人的气运,云中波澜起,那久违的战鼓之声,如蛟龙于心海兴风作浪,他化作白虹远去,大笑不已,此生随帝主征战八方,心气郁结之唯一便是天庭覆灭,但终有洗刷欺辱的一天,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当年他未能力挽狂澜,挡住大劫,挡住诸多敌首,如今,天庭再起战鼓,定要教那诸天惊惧!
有醉卧高山,万丈天河为佳酿,天为被,地为床,恣意潇洒者,忽而坐起,大哭又大笑,褪去一身脏兮兮的的衣袍,纵身一跃,入天河良久,再起之时,已经身披银袍金甲!
大神栖居之处,有青年手持巨斧,与中年男子相对鞠躬,“愿为帝主效死命!”
中年男子双手拢在袖筒之中,看不出半点喜悦,有的只是落寞和哀伤,此战之后,旧天庭当覆灭,新天庭将再生,自己那个记名弟子,也该是时候崭露头角,以天庭百万之众为他铺路,再建秩序,重立轮回!
那些庞大的,古老的,血腥的,惨烈的,腐朽的,低沉的,一位又一位不曾名留青史者,一位又一位老兵,抬头挺胸,迈只是刚刚向星海。
脚下有七彩琉璃桥,接引他们回归!
这便是天庭众将该有的荣耀!
有老人双眼浑浊,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琉璃桥。
有老妪泪眼斑驳,颤颤巍巍的走了上去,他们都曾经是天后身前的近卫!
谁道英雄迟暮?
谁言雄狮已老?
灵凡也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和热切,这便是当年赫赫威名,连奶奶未有大势之前,也要避其锋芒的天庭!
“帝子灵凡,代父亲谢过诸位!”
他要承受天庭的万般因果,要为天庭众将换来一个轮回!
这份因果大劫,又岂是轻易可以承受的?
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他已经站立不稳,然而他未曾注意到,那冥冥之中,一条条因果线和气运,都散入了天上地下,又朝着一处汇聚。
四方天帝回望,他还活着,但为何不出来一见?
当年他们只是名动一方的人杰,何曾想过建立那不朽之王朝,再一步步统率诸天万界?那个大大咧咧的少年,在那最后一战里,又去了哪里?
他不是那种逃避的人,可他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烂摊子,要天庭最终走向了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