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留夏坐在花府墙头的时候,在樱花树下竟没有看到文玉。
扫了一眼,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
这不太寻常啊,文玉干什么去了?
花留夏从樱花树上跳下,拍了拍手心的灰尘,正要往房内走,突然几个人从她的房间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花盛和柳梅香。
他们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而文玉被钳制在两个小厮之间,臊眉耸眼的,抬头见了她,眼中带了慌乱,“小姐,奴婢”
花盛冷声一喝,“闭嘴!”
文玉顿时不敢再讲话,只是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
花留夏明白过来了,她外出被发现了。
花盛脸色十分难看,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他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花留夏用眼神安慰了文玉,看向花盛时目光带了些许凉薄,不答反问,“父亲母亲为何来梨水院了?”
这话问的,仿佛做错事的不是爬墙外出的她,而是突然探望的花盛夫妇。
花盛怒不可遏,“你这是什么态度?”
柳梅香对于花留夏的外出缘由,猜到了几分,心里不太高兴,这个大女儿怕是个傻的,端王要她做妾,她居然还这么上赶子,既然是这样,也该让她有些教训,这么一想,她也没有劝。
文玉呆了,小姐竟然一点儿也不怕老爷吗?
花留夏面有疑色,十分诚心地问道,“女儿不知哪里态度不好了?”
“你”
花盛突然发现话题被带偏了,意识到这个,他恼怒地看着一脸乖巧模样的女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场面一度冷凝,柳梅香这才不得不劝了一句,“老爷,切勿动气,仔细身子。”
花留夏贴心地道,“母亲说得对,父亲年纪大了,不宜动怒。”
花盛冷眼瞟了她一眼,神色有所缓,但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再次问道,“你去哪儿了?”
这一瞬间有十几个说法从花留夏脑中闪过,但都被她一一否决了。
且不论花盛信不信,光论她爬墙出府的事情,对于花盛一干人来说,已是十分地出格了。
花留夏看着花盛,不吭声。
她的沉默无异于火上浇油,花盛眉目一沉,对外喝道,“来人,上家法!”
柳梅香眉头皱了皱,但什么都没说。
家法?
很快,院门口待命的几个小厮抄着棍棒和板凳进来了。
花留夏皱眉,那么粗的棍棒,二三十棍落下来,恐怕能打死人,花盛也太心黑了吧,对她下这样的黑手?
她能任他打,那才是怪事了!
两名小厮上前,花留夏冷笑一声,却是没动。
但让她惊讶的是,两名小厮并没有来捉她,两人穿过了她,去拿文玉了。
文玉听说过曾经府里有犯事的下人,有些罚的重的,还有死人了的。
可是,文玉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受罚的人会是她。
文玉看得害怕,浑身都颤抖了,一张脸变成死灰色,哆嗦着嘴唇看着花盛,却说不出求情的话。
花盛冷冷睨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两名小厮没有花盛的命令不会停下动作,两人强行拽着文玉往行刑处去。
猝不及防的力道向两名小厮袭去,两人摔了个大马趴,两人回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偷袭他们的人,“大小姐”
花留夏紧紧握住文玉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毫无惧色地看着花盛,语气微冷,“父亲真正想罚的人是我吧,既然这样,何必牵连无辜之人?”
文玉躲在自家小姐身后,煞白的脸庞这才有了些血色,意识到小姐为了她在跟老爷对抗,她心中一暖,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她当即摇了摇花留夏的胳膊,“小姐,奴婢没事,您不要”
花留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无辜?”,花盛冷哼,“梨水院只文玉一个丫头伺候,她却放任你出府,这是置你的安危于不顾,这叫无辜?”
花留夏不欲多解释,只道,“爬墙外出的人是我,与文玉无关。”
花盛突然上前,拽着花留夏到了另一边。
花留夏情急之下差点儿一招袭过去,还好及时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花盛,是花大小姐的亲父。
花留夏皱眉,“父亲这是做什么?”
花盛一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另一边对小厮下命,“还等什么?”
文玉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如同砧板上的鱼肉,等待被宰割。
两个小厮连忙爬起来,去押文玉。
文玉很快被两个小厮按在长凳上,她的表情惊慌又木然,仿佛认了命,又像是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厮抄起了棍棒,眼看一棍就要落下,花留夏眉目一沉,倏然用力挣脱了花盛的手,将带鞘的青霜射向即将落下的木棍。
花盛没料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一挣让他险些跌倒,后退两步被柳梅香扶住了,才险险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