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大惊,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止官差办案!”
“办案?我呸!”,吴皓毫不留情地指着师爷的鼻子骂道,“一个无品阶的师爷竟敢自称本官,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关州水患,朝廷的赈灾物资早已派发下来了,但如今灾民遍地,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师爷,就是你们的知府,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灾民们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告诉他们官府在派粮的人么?
他在帮他们?
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子,本官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看来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说毕,对捕快吩咐道,“给我上!把这个混小子捉住!”
捕快们哪是吴皓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打得落花流水。
百姓中间爆发出欢呼的声音,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大英雄。
“你你你”,师爷一脸的惊恐。
吴皓把剑横在了师爷的脖子上,“叫人开仓赈灾!”
若真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混小子逼得开了仓,他回头怎么跟知府大人交代,到了这时候,师爷还不死心,威吓道,“你、你别胡来,伤害朝廷命官可是要坐牢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吴皓把自己的令牌亮了出来,“看看清楚,本官是端王府侍卫统领,官衔从六品,这才叫朝廷命官!”
师爷吓得脸色惨白,看着令牌差点儿就要昏厥过去。
端王爷的人?
传说中最得皇上信任、权势正隆的端王?
吴皓本来还想奚落他几句,可看这没出息的样子,说多了只会掉自己的身份,他收起令牌,居高临下地看着早已吓傻的一堆捕快,“开仓赈灾!”
几个捕快吓得六神无主,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捕头,“头儿,该怎么办啊?”
“我来告诉你们该怎么办。”,吴皓漫不经心地将剑搭在了捕头的脖子上。
捕头一僵,喝道,“还不按照这位大人的吩咐去做!”
只要有人顶着,知府大人追究起来自然就不是他们的责任,捕快们立刻去了。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的声音,百姓们齐刷刷地跪下,行大礼,“多谢恩公”
吴皓收剑入鞘,对百姓们道,“不必客气,快些起来吧!”,但百姓们仍然感激地叩首,他劝不住,只好生生地受了,他的目光越过百姓们,看向了人群之外的白色身影,抓脑袋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府衙门口开仓赈灾,灾民们有序地排队领口粮。
这时候,当地知府终于收到消息赶来了。
知府看着一麻袋一麻袋摞得比人还高的粮食,心中来不及心疼,急忙忙朝吴皓去了,拱手作了一个礼,“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起来,知府是从四品,吴皓只是从六品,当然是知府官职更大,但吴皓代表的可是端王,知府哪儿敢不敬。
吴皓看着膀大腰圆的知府,似笑非笑地说道,“知府大人,王爷还在等着你呢。”
知府一慌,王爷不会是来查他的吧?他强自安慰自己,不可能,堂堂端王爷,国事都忙不完,怎么可能因为他一个从四品的官,千里迢迢地赶到关州来。那,只能是为了水灾的事情了。
在一间茶楼里,知府见到了端王,他颤巍巍地行了一个礼。
端王正在喝茶,闻言没喊他起,而是极为优雅地啜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下来,才对已冷汗涔涔的知府道,“起来吧。”
端王没有说话,场面安静了下来,知府心头七上八下,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王爷不会问他为何不上衙吧,如果问的话,就说今日身体不适告了假,公务并不敢懈怠,是在家中处理的。
嗯,就这么说。
不知过了多久,端王开口了,绝口不提刚刚的事情,只问道,“赈灾的事情安排地如何了?”
知府早已将这个问题在脑中过了千百遍,这件事他可没有胆量骗端王,端王执掌青玄司,若想知道什么事情,哪有查不出来的,只能实话实说了,至于那些收入自己腰包的,只能再补回去,“回王爷,赈灾物资前日运到了府衙,下官正让手底下的人清点物资,分别造册,下一步会分发给各个受灾的县城。”
“嗯”,端王应了一声,又道,“赈灾的事情关系民生,物资已在府库积压两天,这清点速度还是慢了些。”
端王这是信了?知府暗搓搓地观察了王爷好几眼,确认王爷没有动怒,他赶忙接道,“是下官疏忽了,下官这就加派人手,今日一定将灾粮分发出去。”
“本王看关州城内有不少灾民,也需要好生安置,少不得要辛苦你了。”
知府小心翼翼地答道,“能为百姓做事,下官不敢言苦。若是王爷没有别的吩咐,下官这就去安排了?”,不赶紧把亏空补上,他哪里拿得出粮食分到下面去。
“嗯,去吧。”
知府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到了楼底口,对吴皓躬身笑了笑,这才离去。
吴皓几乎是鼻孔里发出的声音,“一看就不是个好官!”
端王饮了一口茶,看向了窗外,目光有些迷离。
已经离开乐陵三天了。
知府从楼里出来,神色慌张,师爷立刻凑了上去,知府吩咐道,“你去通知那边,让他立刻把赈灾粮食送回来!”
师爷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小的这就去办!”
回到落宿的客栈,吴皓吩咐了人去盯着衙门那边,以防他们渎职。
有端王坐镇关州城,知府不敢懈怠,也不敢心疼自己吐出来的数十万两银子,规规矩矩、兢兢业业地安排着赈灾事宜,不到两日的时间,关州城的灾民已基本控制了,辖区内各县城的灾情也理清楚了。
萧子枫并不太忙,只偶尔去街上走一走,或者去府衙看一看,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待在客栈的,他来关州的时候,知府请他到他私人府邸居住,但他不喜,仍住了客栈。
他们的人住了一大半的房间,是以包下了整座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