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肃王府这些小打小闹相比,东宫几乎是鸡飞狗跳了。
太子妃母家遭难,太子和太子妃都受到极大的打击,太子妃卧病不起,一时东宫如罩了一层愁云惨雾。
谢府不仅仅是太子妃的母家,也是皇后的母家,谢府落难后,太子一党大受打击,整日里萧条萎靡了不少。
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饶是发生巨变,他仍是规规矩矩办公,未曾缺席一次朝会。
这日,天色将黑,太子才回到东宫。
踏入东宫后,朝务的事情很自然地在脑海里远去了,他脸上的淡淡微笑随之褪得一干二净。
太子问身边的太监,语气微凉,“太子妃还病着?”
太监应道,“太医来诊过了,也开了药,太医说太子妃是郁结在怀,需要好生将养,过半月一月或许就好了。”
太子闻言全没有平时温文的气度,脸色变得不耐,“退下。”
“是。”小太监退了下去。
小太监退下后,一道暗影落下来,躬身站在太子的面前。
太子问道,“安排地如何了?”
暗影恭敬回道,“已安排妥当了,三日后,便是肃王的死期。”
太子看着他,目光一沉,语气比梅花枝上的寒霜还要冰冷,“告诉他,若是这次失手了,以后就别来找本宫了。”
暗影应下,倏然飞起,消失在夜色中,只有劲风带动梅花枝微微颤动着。
随着清脆的一个声音,梅花枝应声而断,太子手一松,那支含苞待放的花枝便落到地上。
“苏陌”
太子从梅花枝上踏过,看都不曾看太子妃的宫殿一眼,转身去了新纳美妾的宫殿。
自从坠湖事件后,夏花变得格外畏寒,衣裳穿得厚了许多,但也难抵挡从身体内部渗透出来的寒意。
那日过后,她再没有主动去找苏陌。
日日平平静静地过着,她除了腾云山庄,有时也会去揽芳阁,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她只要去揽芳阁,便会遇上段慕白。
刚开始,夏花有些诧异,毕竟他的人在揽芳阁动过手了,按照揽芳阁的行事之风,估计要费一番功夫,揽芳阁才会罢休,因为之前玉奴在这里动手,揽芳阁就曾找上门去,腾云山庄费了银子又由吕老道了歉才平息了事件。
实际上,就算上揽芳阁在内的南福路整条街上的小馆馆,财力也比不过富可敌国的腾云山庄,按理说腾云山庄不应该畏惧揽芳阁背后之人,可偏偏揽芳阁的恩主里,达官贵人无数,宗亲子弟也不少,若是为了一些小事和揽芳阁起争执,显然对腾云山庄不利。
段慕白能那么快地抹平这件事,要不就是大出血了,要不就是用了特殊的手段。
夏花去揽芳阁,主要是因为这里云集云都官员和贵族子弟,是朝廷动向探听、笼络官员的好地方。
只是,这个揽芳阁谁的面子也不给,想要打入揽芳阁内部,实在是不容易。
是以,夏花来的勤快。
但没想到,段慕白似乎每次都在专程在等她。
后来,他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话,夏花也能与他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聊哪个节目表演的好,哪种酒更醇香。
日子有些平静了,平静中又暗潮涌动。
自从夏花接触绸缎庄的账目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览尽了腾云山庄的所有账目,吕老暗地跟二老爷请示过,但是二老爷现下正忙着肃王那边,对于夏花这些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吕老便只得由着夏花了,现在她已经有权过问山庄里的总账目了。
这日,夏花在腾云山庄看账,不知为何她今日始终心神不宁,左眼跳个不停。
很快,她的预感被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