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青河心里忧心忡忡,其他人倒也没有发觉什么,麦花却感到丈夫心里有事瞒着她。栾青河正发愁如何向老婆说这个事情,正好麦花问他,他就把这件事情向她和盘托出。麦花一听,气恼地用手指着栾青河的鼻子:“你看看,你整天干的是啥事啊?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啦,儿子、闺女都这么大了,孙子都能在地上跑了,你还是个小孩吗?”麦花把栾青河臭骂了一顿,她也不敢大声,怕在隔壁屋里睡觉的女儿听见了。栾青河一句话不说,任凭妻子的数落。
第二天一大早,麦花就把几个女儿喊了起来,让她们去地里剔豆苗。几个女儿走后,麦花关上大门,然后把栾青河喊了起来。正在栾青河下床穿鞋的时候,麦花扇了他一记耳光。麦花哭着说:“苏家臣,你看你要脸不要脸!你出去打野鸡,出了事,还得老娘去给你顶账!你还是个人吗?”说着,她一头把栾青河顶在了床上。栾青河站起身,然后给麦花跪了下去。麦花说:“这个日子没法过了,我也不想再活了。”栾青河上前抱住了麦花的双腿:“孬蛋他娘,我是鬼迷心窍,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麦花说:“底下该咋办呀,你看我啥时候陪他睡觉啊?”栾青河说:“我就是给你商量商量,看咋解决这个事。”麦花说:“家臣,你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赖,个头有个头,模样有模样。虽说现在老了,也不能啥菜都往篮子里剜啊?就范大个他老婆那个样子,头发乱蓬蓬的像草窝,脸上还长着蒙脸痧,这样的女人你也愿意要。你不是丢我的人吗?”栾青河一听这话,知道老婆已经原谅他了,就说:“要不是她抱住我,我咋也不会沾她!”麦花说:“别说了。家花没有野花香吧?”栾青河站起来,一把抱住了麦花。麦花把他推开:“几个闺女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得做饭去。”麦花去灶屋做饭,栾青河就去帮她烧地锅。
晚上,两口子睡觉的时候,栾青河对妻子说:“你忙了一天了,我给你捶捶背吧!”麦花说:“你还会捶背,在哪儿学的啊?”栾青河没有理她,吹灭了煤油灯。过了一会,麦花对栾青河说:“我听说后天晚上,咱大队要在大队部演电影,到时候你就能找你相好的了!”栾青河说:“又开始胡说了。”麦花就在栾青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栾青河听了,连连说好。
第二天上午,栾青河去村东那块责任田去剔豆苗,方秀家的地里没有人。下午,他继续去那块地干活。半下午的时候,他终于看见方秀来到了地里。栾青河趁旁边地里其他干活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来到了方秀的身边。他对方秀说:“我总算把我老婆的工作做通了。明儿晚上,大队部要放电影,你让你当家的等电影开始以后去我家,我老婆在家等着他。你可要给大个说好,只能这一次。”说完,栾青河若无其事地回自家的地里继续剔豆苗。
傍晚,方秀回到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范大个。范大个一听到这个喜讯,就得意洋洋地对方秀说:“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跟苏家臣的老婆睡觉!她虽说比你大了两岁,可比你好看得多啊!这个事得感谢你,我以后就不打你了!他娘的想得倒美,就和我睡一觉。睡了这一回,我以后还会找她。”方秀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第二天,范大个就在家里睡大觉。他想养精蓄锐,焦急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附近的村民得知苏屯大队部晚上要放电影《喜盈门》,他们就早早吃了晚饭,准备去看。傍晚时分,只见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拿着板凳汇集到大队部前面的空地上。这时,银幕已经被固定好。大家兴高采烈地坐在银幕前面,等待着电影的开始,范大个和方秀也在人群中。
电影终于开始了,人们不再说话,都聚精会神地欣赏电影。范大个拍了拍方秀,让她别忘了拿他的板凳,就弯着腰从人群中挤出去。尽管这样,还有人嚷道:“电影才开始,这个人咋恁多事!出去就别再过来了,给俺挡住,净耽误俺看电影。”范大个也没有跟这些人理论,急匆匆地往栾青河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