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二十五年正月初十,太原总督府。
总督府的公事房,侍卫官刚刚关门出去,赶到山西的阚武和岩龙对面而坐,两人面对着如今尴尬的局面久久无语。阚武从小就跟自己的舅舅比较亲,如今君臣有别,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经突击审讯柜比等涉案人员,案件已经非常的明了,在雁门关几个主谋竟然是共工很早就布下的棋子,当年还是楚国的时候,共工就派出心腹以北方流民的身份潜伏进楚国,这些人处心积虑地往上爬,其中几个人混进了军队,成了姜亮夫的心腹,还有几个人成为了公民,有了经商的权利。
他们围绕在姜亮夫的周围,不停的挑拨姜亮夫的野心,在串通走私军械时,竟然是把姜亮夫拉下水,最后让他越陷越深。
这些年他们借着巡边的名义,用蚂蚁搬家的方式,走私给共工的武器不计其数,要不是军火还有完善的管理体制,他们甚至会把火器都走私出去。
幸亏雁门情报站工作得力,他们通过细致的工作,在一些边贸生意中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他们顺藤摸瓜,抓住了一个重要的线人。这才一举告破这个惊天大案。
案子曝光以后,柜比撇下姜亮夫,带着潜伏在军队里的部落勇士和几十个姜亮夫的心腹,试图携带武器逃回草原,被埋伏在城外的行动队来了一锅端,算是消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阚武过了好久才开口道:“舅舅,表哥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请您和舅母一定要保重身体。”
岩龙表情木然的点点头,沉默半晌,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皇上,亮儿是咎由自取,怪不了谁。臣管教不严,我打算引咎辞职。舅舅老了,我没有别的要求,共工这伙人都必须死!”
“舅舅,我不同意你辞职。”阚武长长吐一口气,继续说道:“您和舅母有错,处罚是少不了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怎么处理自有律条来判定……“
”……现阶段,您还不能撂挑子,父皇曾经说过,国事和私事要分清楚!您是随太上皇打江山的老臣,应该知道,这江山不是我个人的,您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所以,请您不要顾忌那些流言蜚语,清者自清。我信得过您!表哥的仇,你还是亲自报吧……“
”……我准备任命你为征北大将军,这次朝庭调集了关中、河北、甘州的精锐军队,再加上驻守山西的边军。请您挂帅出征康回王,一举清理掉帝国身边的这颗毒瘤。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臣接旨!”岩龙神情肃穆的俯身下拜。
“皇上,还有我!”
“舅母!”
阚武的话音刚落,门外就闯进来全身披挂的可儿,她两眼赤红,面若寒霜,全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
华夏二十五年五月十二日,鄂尔多斯大草原,康回王庭。
夜幕下的康回王城一片漆黑,城外偶尔有短暂的厮杀,空旷的野地中偶尔响起几声枪声,黑暗中爆起几团火光,留下一团光亮的残影后又归于平静。
朱开沟南北五里之外,却是一片灯火灿烂,华夏军设下了军营,将整个峡谷两端堵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灯笼光星星点点布满旷野,如同地上的星海。共工在城头最后巡视了一下部署,看看城头上摆放的三百多门青铜炮,总算是安心了一点。
共工已经非常老了,在这个年代超过六十岁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长寿了,但是他依然身体健壮得像一个小伙子,步履矫健一点也看不出老态。以前的颛顼部早已经灰飞烟灭,当年如果不是他见机得快,不管不顾地遁入草原,恐怕早已经步了颛顼部的后尘。
还是有些大意了!共工叹了口气,应该早做打算的。他没有想到华夏的报复来得这么快,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所倚仗的轻骑快马在华夏的步枪面前不堪一击。更可怕的是敌人的龙骑兵,马跑不过敌人的高头大马,弩箭的射程也抵不过敌人的步枪。
应该早点跑的!到底是年纪大了,舍不下这里的瓶瓶罐罐。这下好了,被敌人包围在都城里,还好自己的儿子在被围之前,被自己派遣到西域去了,总算是给共工一脉留下了种子。
想到这里,共工不禁豪气顿生:哼!老夫虽然穷途末路,但有了火药和青铜炮,自己的儿子很快会在西域打开一片新的天地,总有一天,儿子会替自己报这个仇的!只可惜呀!这些忠心耿耿的族人要陪着自己命丧黄泉。
就在共工思绪万千时,岩龙也在巡视自己的营寨,陪同巡营的是今夜中军执勤官宋同,两人带着一队卫兵,打起中军的巡夜灯号,先往南边的青龙营走去。还没有到达营门,野地里便有一人喊道:“口令!”
岩龙大声回道:“利剑!”
那边立时无声,军中的口令每天更新。应答后那边便没有声息,岩龙一行到了营门,侧门打开后出来一值守官,查过岩龙等人军牌后行礼放行,依然只开侧门,让岩龙等人从侧门进入,岩龙留下卫队在营外,只带了几个参谋和宋同入营。
青龙营的新营官并不来营门迎接,岩龙等人自行在营中巡查,营中帐篷布置工整,每两个帐篷间有厕坑一处,这规定也是来源于步兵的条例,只驻扎一夜时,于第二日早起用土掩埋,长期驻守时则早起打扫,开营门后送往远处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