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休分开睡觉的佛尔思突然坐起,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还算不错的脸庞已扭曲到了极点,狰狞得仿佛一个恶魔。
佛尔思按住两侧耳朵,不断在床上翻滚,似乎正对抗着虚幻的呓语。
她的额头一滴滴汗水沁出,她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凸。
她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滚动,原本有着戏谑和慵懒味道的淡蓝色眼眸充满了痛苦。
在那瞳孔的深处,似乎有无数的光影在变化在层叠。
“不”佛尔思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低沉的惨叫。
她的双手也不再捂住耳朵,转而抓扯头发,似乎要以疼痛对抗疼痛。
身体扭曲地蠕动了好几分钟,佛尔思终于停止了下来。
她松开双手,看到那一把一把的微卷褐发,虚弱地自嘲一笑道
“我欺骗了休,我告诉她每个满月的呓语对我并没有什么坏的影响至少掉头发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佛尔思艰难靠坐起来,望向半遮住窗户的帘布,透过缝隙,看见了外面那轮梦幻般的绯红圆月。
“一次比一次严重,下一次会不会因此而失控”佛尔思低语了一句,再也无法抑制平时深埋在心里的软弱。
她试过将那根能让人借助灵界进行传送的手链和本身分开,但这已无法换来满月呓语的消失。
她试过服用镇定剂,试过诵念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尊名,试过某些仪式魔法,可都没能改变她逐渐滑落往深渊的现状。
“如果能听懂那呓语在说什么就好了我希望明白地死去,而不是糊涂地被下葬也许,也许,晋升序列8之后,会听得更清楚一点但是,我从未遇见过有人卖戏法大师的配方。”佛尔思怔怔望着窗外,眼眸被月华染上了一层红色。
周一清晨,睡得并不安稳的克莱恩早早醒来,翻身下床。
他走向书桌位置,准备拉扯帘布,打开窗户,让光和外面的风同时进来。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书桌上摊开的那张纸。
它朝向窗户,依旧保持原状地摊着。
可是,克莱恩清楚地记得,昨晚自己睡觉前,这纸张是朝向椅子,朝向床铺的
仅仅一觉之后,它就颠倒了过来,改变了朝向
克莱恩瞳孔紧缩,猛地伸手拉开帘布,看见凸肚窗依旧紧闭,没放一缕风入内
无风的情况下,纸张自己转了半圈
不,有人进来过,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克莱恩只觉一股凉意沿着自己的脊椎涌向了头部。
睡梦中的他,对此竟然毫无反应
这意味着他当时几乎任人宰割,生死只取决于对方的心情和想法
是军方特殊部门的成员,还是大使派来的强力非凡者从纸张没有恢复原样,保持着颠倒来看,更可能是后者,表示一定的警告能这样无声无息潜入,很厉害啊我是不是该感谢他的善良不,顺手的事情为什么不做,肯定有必然的原因不想惊动监控周围的军方特殊部门成员克莱恩念头涌动,难以遏制地想了很多。
他昨晚书写那些话语,让纸张摊开于书桌之上,为的就是让人看见,让大使得到他想知道的事情,让可能的报复延后到事情结束,让他本身获得更加宽裕的准备时间。
然而,克莱恩原本预想的是,对方应该趁自己出门,趁军方特殊部门对房屋的监控随之减弱的机会潜入,谁知道,他竟然能绕过周围的非凡者,悄无声息地进入卧室,而自己依然熟睡。
这种生死被别人掌握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很强大,或者能力很诡异的非凡者”克莱恩转过身体,背对凸肚窗,掏出了一枚1便士的铜币。
“昨晚有人潜入这个房间。”
他默念语句,借助身体的遮掩,往上弹出了硬币。
硬币翻滚跳跃,没超过克莱恩的肩膀就往下急坠,落于他摊开的掌心。
这一次是数字朝上。
这表示否定
表示昨晚没人潜入克莱恩的卧室
纸张不会无缘无故转向难道我梦游不,我连队长入侵梦境都能保持清醒克莱恩顿时皱起了眉头,想到了两个可能
“一,占卜结果被干扰被误导。”
“二,潜入的不是人”
周明瑞诡秘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