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道:“杨嗣昌已死,眼下贼势浩大,是该我出山了……”
半个时辰以后,身穿便服的孙传庭站到了养心殿,崇祯的眼前,他向上磕头:“罪臣孙传庭,扣见陛下,愿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命他平身,沒有任何寒喧客套,直接便问:“我听说你在诏狱之中,整日查看地图,卿且说说,眼下的局势,该当如何收拾。”
孙传庭道:“恕臣直言,杨嗣昌一死,他所提出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围剿策略已经尽告失败,以臣之见,当务之急,首先要力保开封不失。李自成网罗了十余万人马,先是攻下洛阳,声威大振,城中资财,尽为所有,日后招兵买马,力量一日大过一日,不可轻视。河南乃是我大明的心腹之地,一旦尽失,流贼可以阻断我山西,山东各地的勤王之军,京师必将不保。”
崇祯点头:“说得是,朕也有如此担心。”
孙传庭道:“闯贼人马虽多,但大多是新募之军,乌合之众,因此只要有一支‘精’锐之师,必可破敌。开封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守军众多,而且城内就藩的周王朱恭枵深明大义,广得人心,又加之守将陈永福乃是河南名将,河南巡按高名衡,开封知府吴士讲,都是能吏,因此以臣估计,开封不需外援,至少也能固守一年。闯贼若以为开封像洛阳那样好打,必吃大亏。”
崇祯这才有了些高兴的神‘色’:“爱卿此言,深慰朕心。”
孙传庭清清嗓音,继续道:“傅宗龙也是忠贞之士,只要能将闯贼拖在开封城下,时日一长,闯贼必破。以微臣观之,闯贼乃是诸路反贼的旗首,只要能将闯贼击灭,至于张献忠,罗汝才,革左五营等,不足为虑。”
崇祯连连点头赞赏:“卿在诏狱之中,还心忧天下,足可见忠心日月。朕一时失策,将你下狱,如若不然,早已平贼多时了。”
孙传庭向上磕头:“陛下厚恩,微臣无以为报。只是微臣所担心的,并非全在闯贼身上。”
崇祯一愣:“还有比闯贼人马更为忧虑之事么。”
孙传庭点头:“那便是关中的秦贼。”
崇祯知道,自从孙传庭领军打仗以來,也不知为什么,一直将关中的秦军视为心腹大患。可是秦军闹腾到现在,手下也不过二三万人马,虽说占据了西安与潼关,可是关中地方连遭天灾,人民稀少,粮食也不足,有何担心的。
他将此话问了出來,孙传庭道:“微臣所担心的,不是秦军人马的多少,而是这支秦军的志向,与所有的流贼都不相同。”
崇祯道:“有何不同。”
孙传庭回禀:“自秦军出现以來,便与流贼不同,流贼一般是因为饥饿,纠集一处,哪里有粮食,财物,就打向哪里,攻下城镇之后,烧杀抢掠,然后呼啸而去。这样的流贼,只是乌合之众,一遇到官军强有力的围剿,便即溃散。流贼战力不强,首先是他们沒有固定的目标,更无远大报负,只是为了活命,求一口饱饭而已。可是秦军不同,他们一出现,便占据了华‘阴’,然后再占西安,占住了就不走,还在关中广树恩德,开仓济民。吸引流民來归。这样的志向,分明是要裂土封疆。臣所担心的是,此时关中的民心,已不在我朝庭,而在秦贼了。”
崇祯道:“爱卿所言极是,但这个时候,朝庭又‘抽’不出人马前去围剿,更何况潼关还在秦军手中,易守难攻。”
孙传庭道:“对于秦军,朝庭应当极为重视,眼下既然无力围剿,便可以使用疲敌之计,可命靖边守将魏百川派出小股人马,连续对关中进行‘骚’扰,使其不得安生。而我官军可以集中兵力,先破去闯贼,再破革左五营,解了中原之危,最后再收拾秦军,天下可安。”
崇祯道:“那么……张献忠方面呢。”
孙传庭道:“张献忠生平的克星,便是左良‘玉’,左良‘玉’与杨嗣昌不和,此时杨嗣昌已死,可令左良‘玉’专一围剿张献忠。即使不能杀死张献忠,也必然大破其众,使之不能壮大起來。”
崇祯点头:“好,左良‘玉’连破张献忠,据说张献忠的人马一听左良‘玉’,便魂飞胆裂,朕可以给左良‘玉’下旨,升他为平西将军,专一对付张献忠。”
孙传庭道:“如此最好。我官军的战略便是,袭扰关中,使秦军无法安生发展,猛攻张罗联军,使其无法进入中原,与李闯会合。革左五营方面,让程百熊固守徐州,以待增援。最后集中全力,击破开封城下的闯贼。只要闯贼被灭,天下之势,便如同利刀破竹,破去头一截,下面的便应手而开了。”
崇祯大喜,手抚孙传庭的后背:“卿果然是世间良帅,如今时局紧迫,不可拖延了,朕命你为六省总督,掌管山东,河南,湖广,关中,安徽,四川的剿贼事宜。这六省的所有官军与名地官员,均归你节制。”
孙传庭跪倒谢恩,即刻走马上任。
孙传庭这一出山,引起了三个方面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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