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扶苏站在高高的牌楼上,俯瞰下方各种绚丽的灯笼,不知想到什么,又将笔搁了下来。回首对苏子恒笑道:“子恒贤弟,听闻你乃是西凉有名的才子,不如今年的元宵诗词就交由你来写?”
此言一出,牌楼上坐着的人都纷纷将头扭向了苏子恒。许多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这可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
有些第一次听说苏子恒这个名字的人,悄悄向身边人打听他的来历,想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青睐于他。待听说是他在庙会救了太子殿下一命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在心里暗暗决定,一会不管苏子恒写出来的诗词如何,都要大肆赞扬一番,这样才会让太子殿下高兴。
对于这种场合出风头的事,苏子恒是不想干的,因为没什么好处。
他肚子里倒还记得不少关于元宵佳节的好诗词,许多和眼下的场景都很相应。他刚想出言推托,不经意间回头却看见太子妃一双俏眸在看着自己,一副绕有兴致的模样。
苏子恒忽然心下一恍惚,仿佛再某个地方曾经见过那双眼睛,只是他凝神回想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他微微甩了甩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便未放在心上。前世的时候他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明明有些地方是自己第一次去,等站在那里时,却感觉自己来过许多次,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就仿佛不经意之间,蓦然回首时,在灯火阑珊处看见的那个人一样。
因为这种突然间涌起的怪异感觉,原本没打算出手的苏子恒站了起来,来到姚扶苏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那只蘸满墨水的紫毫笔,在铺好的宣纸上落笔写下“元夕”两个字。
这时北宫卿也靠近过来,看到苏子恒落笔写下的字后,轻轻念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北宫卿刚念完,苏子恒也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搁置在笔架上,对她拱手道:“有劳太子妃传言了。”
北宫卿读完整首词后,不知怎得忽然想起了那晚的事情,脸上不自觉一红,满脸羞意道:“苏公子大才,本宫佩服。”
苏子恒看着北宫卿满脸羞意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那种熟悉的感觉更甚,似乎自己真真切切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样。
姚扶苏伸手拿过那张宣纸,上面是苏子恒用瘦金字体写就的元夕词,不管是字还是词本身,都让他称赞不已,“子恒贤弟果然不愧号称西凉第一才子,如此出众的元夕佳词,恐怕也就你能写的出来。”
说着,他将那张宣纸递给了江安康,笑道:“江知府对诗词一道破有研究,看看此词可堪入目?”
刚才北宫卿在念的时候,江安康就已经在心中细细品味,这下拿到手上,再结合那全新的,未成见过,却又让人赏心悦目的瘦金字体,不由摇头感慨道:“此首元夕一出,恐怕千年以降,这元夕词难写了。”
姚扶苏闻言哈哈大笑,指着苏子恒摇头道:“子恒贤弟,你莫不是和那些写佳节之词的才子有仇?一出手就写的两个佳节无词可写。”
江安康一怔,拱手道:“愿闻其详?”
姚扶苏笑盈盈道:“不知江知府可曾听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七夕绝唱?”
此刻离七夕节已经过去了小半年,江宁距离西宁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是大夏的文化氛围一向很好,只要有一首津津乐道的好词出来,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大夏王朝。
江安康惊讶道:“莫非那首「鹊桥仙·纤云弄巧」也是出自苏公子之手?”
苏子恒不好意思笑了笑,连声道:“侥幸!”
这下子众人都哗然了,能写出一首好词不算什么,总有人来了灵感时也能写出一首千古传诵的好诗词。可是能接二连三写出几首来,那就真的是有真才实学。
若说以前苏子恒仅凭一首「鹊桥仙」被人赞为西凉第一才子有人不服气,今日这首「青玉案」一出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了,没准等这首元夕传扬出去后,被人成为大夏第一才子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