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是干什么的,怎会得罪西蛮之地的蛊师?”
“姑娘见谅,主子的身份,在下不便告知。”
“你不想说便罢了,不过这些蛊师最是小心眼,一旦被他们盯上了,你家主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多谢姑娘提醒。”
林夭瞥了一眼那张微笑的狐狸脸,心里嘟囔一句,真不知道这人是天生的乐天派,还是惺惺作态的伪君子。
“姑娘这毛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吗?”
“这是我行医救人得来的福报,你放心,我这人从不喜欢勉强别人,一切全凭自愿,等到京城后,你要怎么答谢,不论心意大小,我都不会嫌弃的,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一切全凭自愿。”
“…………”
走了一段路,林间响起悠扬的笛声,声音似泠泠溪水,空灵悦耳,随着清爽的夏风,带走一切烦忧。
云想骑着眼神忧郁的小毛驴,吹着古朴雅致的竹笛,真真一派闲云野鹤的悠闲气韵,林夭觑了一眼他那附庸风雅的卖弄模样,心里实在不知该如何吐槽,然笛声还是好听的,权当解闷。
傍晚时分,两人出了林子,前方便是阳城。
然等林夭牵着小毛驴赶到城下时,天色已黑,城门已关,屋漏偏逢连夜雨,盛夏的雨说来就来,而且还是杀千刀的瓢泼大雨。
远处的山峦叠翠,长江河流,全部隐没在这场忽然而至的暴雨之中,没了轮廓,消减为无形,唯有雨声刷刷,涤荡万物。
道路两旁栽种的丁香花,被倾泻而至的暴雨打得零落不堪,一团团锦绣般的花朵淹没在泥泞之中,无人问津。
夜色暗淡,偶有雨点的微光,林夭两只手攥着眼神忧郁的小毛驴抵着暴雨跋涉而行,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又沉又冷,云想也下驴前行,然还没走两步,伤口就裂开了,鲜血顺着雨水迅速染红衣衫。
林夭二话不说将他扯到驴背上,用眼神警告他老实待着,隔着厚重的雨幕,依旧掩不住她视线种的凌厉。云想回以她一个微笑,这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轻松模样,让人有气也没地发。
“姑娘,前面有个亭子。”暴雨中,云想的声音也听得有几分不真切,林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着亭子奋力拉驴。
在这样的暗夜骤雨中,有两人正在亭中,一瘦一壮,围坐在火堆旁,瘦子的视线时不时在周围游荡,不知在搜寻什么。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瘦子对壮个耳语几句,后者点了点头。
见林夭拉着一头毛驴进来,两人都转过头,见是个模样秀气的小姑娘,驴子上还驮着一个年轻男子。
瞧见云想衣服上的血迹,两人都收回视线,默然地看着面前的火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真倒霉,这雨下得可真够大的,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林夭一面将小毛驴栓到柱子上,一面用余光暗暗打量另外两人,瘦个白面髭须,一看便是个能说会道的精明之人,且目光闪烁不定,肚子里多半揣着小坏水,大个宽额方脸,看着倒有几分憨厚,这类人,大多不善言辞,但发起狠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