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刁氏独门秘籍显神通(2 / 2)

任苇机械地坐在竹椅上。

满满一大锅水烧开了,刁婆婆把泥鳅二爷赶出了门,反手把门栓严严闩上。

刁婆婆打开了她工作室的门,这间房在堂屋的后面,是她专门给村人治病的地方。墙上一角摆着几个木头雕像,不知是哪几路大仙,雕像质量和色彩都很低劣,不过,用来糊弄乡人还是绰绰有余。

房间的窗户很小,只有巴掌大,房里早已摆上了一个硕大的木盆,是当年泥鳅杀猪用过的,长近两米,木板很深,涂过厚厚的桐子油的木板早已辨不出底色,像一口没有盖子的棺材。刁婆婆把刚烧过的热水倒入其中,又加了几瓢冷水,试了试温度,恰到好处。

再在木盆上方吊着一张塑料布,塑料布呈裙摆似地铺开,严实地罩着木盆,用来保障水蒸汽的热量不散发。刁婆婆的眼睛虽混浊、苍老、布满眼屎,甚至含混不清,但她仍然认真地做好每一步,原先那个乖僻、纠结、跋扈的老妇人,此刻变得娴静豁达温柔。

她又在水里放入几种枯草,这些草,是她在屋后的树林里采来的,她不知道这些草的名字,但她能辨认,小时候,她经常跟着外公采药。枯草一遇热水,便产生一种剌鼻的气味,她把任苇的衣扣解开。任苇刚躺入盆里,便打了几个喷嚏,似乎鼻子有些畅通了。

刁婆婆把盆里的水调后,赤裸着上身,钻进塑料罩里。

这是任苇第一次看到一位老年妇人袒露的身子,她有些难为情,面红耳赤。刁婆婆的双乳如同一对布袋,明晃晃的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尽管她刻意回避,还是无意间瞥见,那双乳垂挂在她干瘪的胸前,活像两条被去了皮的冬瓜,她的脸上和手上爬满了皱纹,但**上没有。

刁婆婆用双手在任苇的后背上用力拍打,好像一位匠人在雕刻一幅作品,不一会儿,任苇的背上全是红色的印迹。由于热水的浸泡,任苇顿感全身放松,紧绷全身的那根绳,仿佛被抽掉。然后,她将任苇拉到木盆边沿坐好,替任苇擦去水珠。

她知道任苇心里的苦,那天任苇站在梧桐树下悲伤欲绝,她尽收眼底。

她曾远观过任苇屋顶上的云气,知晓任苇家阴气太重,她看过天堂的面相,知道天堂不堪大用,以后,红军和小军所有的希冀只能寄托这个小女子了。看在红军的份上,她要出手相助。

木盆边有一个陶罐,陶罐肚大且深,刁婆婆揭开陶罐的盖子,里面窜出一条大蟒蛇,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晃着头,刁婆婆顺手一捞,将蛇握在手里。

这是一条家蛇。以前,刁婆婆家的老鼠成群,它们嘶咬家具,抢吃粮食,几件不成样的衣服,也被它们咬得千疮百孔。据说这条蛇来自于屋后那片树林,自从来了这条蛇后,家里突然太平下来,刁婆婆把它当成儿子来喂养。

她将蛇缠绕在任苇的腰间。

此时的任苇头脑清醒,但浑身无力,像一个傀儡,只有任由刁婆婆摆布。

蟒蛇在任苇腰间摩挲,不一会儿,嘴里吐出白色唾液,这些液体粘在任苇光滑的肌肤上。刁婆婆见状,将蛇装入陶罐,顺手,把桌上的一块肉去入罐中,再盖上盖子。

这时,刁婆婆揉搓任苇的后背,枯槁的十指,却手法精道,轻重缓急把捏得十分到位,她将蛇的唾液逼到任苇的肌肤里,任苇背上火辣辣的。

“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旷然忘所在,心与虚空俱”。任苇虽然坐在盆沿上,但她感觉骑在云彩之上。

接着,刁婆婆一双手从后面把任苇抱住,她把双乳贴在任苇的背上,轻轻蠕动,她身体的微热,给了任苇恰到好处的温暖。五分钟后,任苇感到有一口痰要吐出,卫婆婆见状,用力在任苇肩头一掐,任苇趴在盆沿,舒畅地吐出两口淤血,深紫色的。

霎时,任苇全身酣畅淋漓,百脉已通。

这是刁氏的独门秘籍。这种秘籍,刁婆婆从不示人。

任苇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两天两夜了,憋在心底的酸楚的眼泪终于汩汩流淌。

刁婆婆一句话也不说,把任苇搂在怀里,任凭她发泄。

任苇哭得精疲力竭,哭够了,一抬头,看到刁婆婆面带微笑。

多年以后,任苇再次想到这幅画面,她觉得看见的居然是法国画家纳蒂埃笔下的索非夫人,真是迷惑不解。

索非夫人的**以及微笑,献给了艺术。刁婆婆的**,献给了她的三个儿女,以及那天病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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