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之向往——归乡者!(2 / 2)

能够倾述的也就剩下干妈树了。

歌德看着有些羡慕。

他当时也像老李一样,向院长妈妈倾述着自己的一切。

“您还好吗?”

歌德轻声自语着。

足足半个小时,香燃尽了三遍。

“干娘啊,三十我再来啊!”

老李这样说着,身旁等了许久李长海、李富贵拿起贡品,可不是带回去,而是掰开了、揉碎了,向着四面八方洒去。

这代表着请客了。

老李又拱手向着四周拜了拜。

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四人这才转身返回屯子。

等到进去屯子的时候,最后一次置办年货的老少爷们们已经回来了,一群小孩子缠在各自大人跟前撒欢地要糖吃。

这要是搁到平时,早就一脚上去了。

但今儿是小年,情况不同。

各家大人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两粒的糖果。

糖果可不止这些。

但大头肯定不能这会儿就拿出来,谁家没个亲戚朋友了?正月里走亲访友招待人的时候,花生瓜子得有,糖瓜也得有。

早些年,李家屯穷的时候,去亲戚朋友家看见糖果都是眼巴巴的,自家孩子馋嘴想要,自家就得一顿呵斥。

有些孩子闹得凶,爷们们就得动手。

正月里打孩子,真难。

媳妇们则是悄悄抹眼泪。

谁让自己家穷呢。

来年,一家人更努力了。

不为啥,就为了过年的时候,孩子能够吃块糖。

可惜还是吃不上。

直到老李挖到了那颗百年人参,带着整个屯子的人发家致富。

因此,看到老李回来,屯子里的老少爷们纷纷打着招呼。

“掌柜的,晚上来俺家吃饺子吧。”

“李哥,晚上来俺家。”

“老李,晚上到二叔家。”…

叫什么的都有,李家屯本来就沾亲带故,老李发了家也没有忘本,这让称呼越来越乱,但也越来越亲。

“好、好、好。”

老李笑着连连点头。

他,老李为啥这么拼?

不就是希望儿子有出息,李家屯的乡亲们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目的达到一多半了。

那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到了后来,老李所幸就站到了屯子里一颗压着酸菜的大石头上,他大声喊道:“今儿是小年,咱屯子里收成不错,老李的铺子也靠各位老少爷们抬爱,今晚上来我家,酒菜管够,不过,这饺子可得各家出啊,咱老李家就没有能包饺子的婆姨。”

一句话说的大伙哈哈大笑。

老李指挥着李长海、李富贵骑马去城里买酒。

肉食,家里不缺。

菜,也存了不少。

但,酒肯定不够。

一年到头,李家屯的男人们也就偶尔放开了喝。

而一旦放开了喝,那一人就得半斤往上,能喝的,喝个二斤不成问题。

屯子里当家的男人,拢摸一下也有三十多口子。

掐头去尾,按一人一斤的来,也得四十斤。

老李这存了酒,抛开泡了药酒的,也就剩下七八斤了,肯定不够。

“知道了,爹。”

老李家的两个小子,兴高采烈地往出走。

花钱是花了。

但高兴。

各家爷们看见了,也嘱咐各自的婆姨饺子馅儿里多放肉,别到晚上了,喝酒喝得正热闹,吃一口饺子,全是酸菜。

那还做不做人了?

臊也得臊死。

歌德就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的李家屯。

忙碌,却带着笑容。

很纯粹、质朴的笑容。

就像是院长妈妈的笑容。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歌德知道,自己想家了。

想那个不怎么富裕,需要稍大一点儿的孩子,打工补贴,稍小的孩子也得克制自己才能维持的家。

有一些不愉快,但都是小孩子间的玩闹。

有一些不舒服,也只是小孩子间的天性。

可更多的是快乐啊!

那个总欺负他的小胖子,半夜被他掐住脖颈,差点窒息后,过年的时候都主动向他承认错误,说当时是自己不对。

那个想来占院长便宜的街熘子,喝多了被他和小胖套了麻袋,一顿乱棍。

后来喝多失足了,摔倒河里淹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些讨厌的家伙,在被他友好沟通后,都成了他的朋友。

成不了的。

也都消失了。

没什么的。

他记不得那些家伙,他只记得福利院。

那里是他的家。

他,也想回家,吃饺子。

强烈的想法,令歌德呼吸急促,他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冬、冬冬!

每一下都好似战鼓敲响。

每一下都犹如雷鸣炸响。

李家屯的人都看了过来,当发现是歌德后,立刻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原来是莫先生啊!

那就没事了!

莫先生能耐多大啊!

这点儿异响又算的了什么?

各人干个人的事儿去了。

歌德转身返回了房间。

他的心平复了下来。

可他的【心】却异常活跃。

他的思维也随之活跃起来,甚至,歌德能够感受大自己的灵魂正在不断的拔高。

在他的眼前,福利院出现了。

在那里,一切都如同他记忆中一样。

一草一木。

一模一样。

他的院长妈妈就站在那等他。

冬、冬冬!

平复下的心,再次跳动。

活跃的【心】,更加悦动。

两种不停的动,开始了某种契合。

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这样的契合,从不适应,到适应。

呼吸间,完成。

而当心与【心】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契合后,就开始变得不分彼此。

心之向往。

就是【心】的……映照!

歌德内心深处所想的,以【心】具现化出了,此刻对他来说最需要的存在——

职业:归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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