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熟悉洛景同的人,便知道此时的他正处于暴怒边缘,一个不小心,就是要出事的前奏。
以至于洛景同身后的下人,脸色皆煞白,心惊胆战,诚惶诚恐,大气不敢喘,生怕洛景同怒及他们。
话说这阵仗,凌云应当哆嗦不止,但谁知他偏不去看洛景同的脸色,反而两肩一抖,直接跪在洛景同面前,再次规规矩矩道,“小婿凌云,给岳父大人请安了。”
福安最靠近洛景同,他看的一清二楚,自家老爷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心里亦是战战兢兢,生怕波及自己。
说到底,其实他内心还是不愿意见到小姐的心上人受到伤害。
暗叹凌云这小家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个时辰,天刚蒙蒙亮,竟然敢堵在老爷上朝的马车旁,显然是有备而来。
只是如此不顾及后果,不知是好是坏,他悄悄注意洛景同的脸色,若老爷真要控制不住动起手来,他也好一边看着,莫要真的将凌云打个半死,否则小姐怕是又要闹起来。
显然洛景同并不想看见凌云,虽然内心极度愤怒,但好在并没有让人动手,至于在顾及什么,没人知道。
只见他暴怒一声,“你给我,起~来。”
凌云一听到洛景同叫他起来,也不纠缠,利索从地上站起来,一脸讨好的站在洛景同的边上,不知寓意何为。
要说凌云,本就性格孤傲,平日里虽然礼貌有加,待人和气,但要他向人下跪,万万做不出来这等胡闹的事来。
说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只是经他仔细琢磨,他若是娶了洛天依,那他便是洛家女婿,洛景同身为洛天依的父亲,他的岳父,合着也算半个爹。
这样一来,洛景同也算是家人,向他下跪也是合乎情理。
不得不说,凌云不愧是胎穿者,这种逻辑,也只能他想的出来。
洛景同在暴怒火,凌云当然感受得到,但是他不能怂,不管洛景同如何辱骂他,他都要放低姿态,达到让他满意的结果。
“给我滚远点。”
洛景同虽然脸臭到极致,但是又不能甩着脸皮回府,只能极力压制内心的不满,看了一眼福安,示意自己要上车。
福安会意,刚想搬来凳子,让他上车,谁知凌云先他一步,直接双手捧着矮凳,放在马车门下,弓着身恭敬道,“岳父大人,您请上车。”
洛景同向凌云看去,嘴角不停抽搐,本想转身就走,大不了换辆马车,因为他实在是恶心至极,一刻都不想看到凌云。
福安看出洛景同的想法,只是这个时辰,要是在准备马车,估摸会错过时间,他只能小声提醒道,“老爷,时辰要到了。”
洛景同看了看天色,再看一眼凌云,此时的凌云正弯着腰,伸着手请他上车,犹豫片刻,知道时间不等人,只能甩着衣袖,能哼一声,上了马车。
洛景同进了马车,福安看向马夫说道,“可以启程了。”
马夫闻言,急忙坐上马车,凌云见状,当即坐在马夫旁边,马夫对此不明所以,疑惑看着他,想知道他此举到底要做什么。
凌云看着坐着不动的马夫,愤恨道,“你看什么看,快走啊!我送岳父大人上朝,你还给我瞪眼,信不信我将你开了?”
要说凌云自从知道洛景同的身份,面对他其时还有些胆怯,但是面对洛府的下人,他一点都不虚,可以看出,他对洛府下人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马夫战战兢兢,一言不吭,沉默片刻,没有听到车内的人说话,只好硬着头皮,专心驾起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