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副竭力克制想要打人的模样。宁渊看着小丫头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心虚了起来。
“你还好吧?”
“我很好!谢谢关心!”
宁大师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丢给了落落,没曾想落落小姐姐对于他惹出来的事端并没有出面摆平的意思。反倒是悠然自得地移开了视线,自顾自地欣赏着风景。
“你…你在生什么气?”
“你还不明白吗?她是在气恼你之前不管不顾地把她打晕送走。”小龙女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补刀道。她刚刚被落落几句话撩拨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会儿抓住机会,当然要好好的把火力转移给苏希。
我让你刚刚看我笑话!
“闭嘴!奥斯安娜!你一条龙不说话能死吗?”苏希恼羞成怒地捶了捶精灵龙的背脊,惹来小龙女几声稍显敷衍的哀嚎:
“啊…我错了,不要再打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真的是这个原因?”宁渊脸色有些古怪地询问道。
“是!我就是生气了怎么了!”苏希眼看被小龙女抖露得一干二净,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有没有搞错!凭什么不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打晕送走!难道你就这么不想我陪着你吗!”
女孩满含怒意的眼底已经是隐隐蓄满了泪水,晕倒前的那一刻她是发自心底的害怕,仿佛一个人即将坠落深渊,怎么抓也抓不住宁渊的手。
“明明我一点都不想看着你去死的…你为什么都不肯问我呢…你知道那個时候我有多无力吗?”苏希委屈巴巴地道:“愿不愿意陪你去死是我自己的事情吧,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又不是我爸爸!”
宁渊:“……”
面对女孩的眼泪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当时情况危急,他为了图省事出手打晕苏希从选择上来看是最完美的,但这个完美显然没有考虑到苏希的情绪。
如果站在小丫头的视角里,那很明显就是:明明知道宁渊去了很可能会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抛下自己独自前去。
倘若宁渊真的死在了和魔族的战斗中,连告别都没有好好进行,那或许就是苏希一辈子的遗憾了。
“抱歉啊…”宁渊迟疑了片刻道:“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啦!晚啦!”苏希噙着眼泪倔强地扭过头去:“反正你从来都只会考虑到你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
“…那这一次是我错了。”宁大师硬着头皮道:“我下次不会了。”
“谁能保证你下一次真的不会了!反正我又打不过你,随时都有可能被你打晕然后丢下的!”
“那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打晕你?”
“你的意思是不打晕就可以随便打我了?”苏希的语调高了几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宁渊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一定尊重你的意愿,不擅作主张地替你决定。你看这样如何?”
“哼…”
小丫头抹了抹眼泪没有回答,不过态度倒是稍微软化了几分。宁渊耐着性子柔声道:“好啦,师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你丢下了,这样稍微消消气了吗?”
苏希小可爱哼哼唧唧地还想维持一下自己的气势,然而眉眼和神情却在宁渊那哄女儿般的语气下逐渐软化。她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勉勉强强算是原谅了宁渊这一次。
哭这种事情对女孩子来说也是非常需要精力的一件事,苏希小姐姐发了一通脾气后总算是宣泄完了此前心里的不安,如今倦意上涌,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靠在宁渊肩头沉沉睡去,细长的睫毛上还垂挂着未落下的珠泪,看上去楚楚可怜,分外惹人怜爱。
宁大师这才松了口气,哄女儿这种事情还真是个体力活,对身体和心理都有一定程度上的考验。等他小心翼翼地把睡着的小丫头靠在自己的腿上,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落落正好以暇地撑着下巴打量着他,不由地老脸一红:
“咳咳…莪们还是继续聊刚刚没聊完的正事吧。”宁渊轻咳一声道:“你刚刚说魔族荒芜界的封印已经解开,那他们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嗯,没错。”落落点了点头:“此前他们不敢出来,是慑于巫妖的强大气息,我虽然能挥动霜之哀伤,但是却没有办法重新封印那个裂缝。”
“那西南战区的反叛军团岂不是要一边面对总部的平叛军,还要一边面对魔族的骚扰?”
“不一定。”落落冷静分析道:“裁决殿早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就已经和魔族开始接触,我们很难确定他们是不是掌握了魔族的弱点,抑或是已经可以和魔族达成交易。”
“裁决殿的目的是统一大陆,重现当年光明教会信徒遍布天下的辉煌局面,我猜他们应该不会想看到一个满目疮痍的大陆。”宁渊补充道:“不过要是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也很难想象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作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血月裂缝的封印必须由裁决殿以外的人解决。确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同归于尽。”
两个人轻声地剖析着如今的局势,已经魔族突破封印给这一场战争所带来的变数影响。他和落落都是聪明绝顶的人,许多事情默契到双方几乎一个眼神就能理解。最后他们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
裁决殿和西南战区的输赢,就要看第一波和军部的正面碰撞情况如何了。如果西南战区能够展露出锋利的獠牙让中央军部的军团吃个苦头,那么或许北部战区和东部战区的总指挥心底都会有各自的小九九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