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一声令下,贺连成就要带人去搜查车驾。
杨荣和孙、胡两家的家长闻言都惊呆了,见过秉公执法、军令如山的。但是没见过连自己未来的媳妇都要如此盘查的,朱瞻基绝对是大明帝国独一份。
毕竟事关女子名节,随便让男人们去搜查其车驾也不是什么好事。
“太孙殿下开恩啊!臣有一言,请太孙殿下三思。
臣女与胡光禄卿之女乃是太孙殿下之妃嫔,怎可轻易被那些军士粗汉们看到面容?
太孙殿下秉公执法、以如山之军令约束部将这臣也理解,可是不能什么事情都只顾着军令吧?
臣建议不如太孙殿下屈尊,亲自去搜查随行的车驾与物品。也好保全了臣女与胡光禄卿之女的名节,要不然传出去臣这脸上实在是无光啊。如果太孙殿下能够屈尊,传出去也必将是一番美谈。不知太孙殿下作何考虑,是否答应了臣之建议?”
孙忠本以为朱瞻基是小小年纪刚获取了兵权,急着立威、炫耀、收买人心。
而正巧他们的队伍是今天第一个被碰见的,如果不狠下心来执行军令就会让朱瞻基失了面子。
加之老朱家一向是无情无义的人,未来媳妇与本部军队孰轻孰重自有判断。
不过孙忠是失算了,朱瞻基这人不能按照常理去判断他。
这小子就是来看他未来媳妇长的好不好看的,以便到时给太子妃张氏提提意见什么的。
“好!孙序班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孤也就给你这个面子!
蕙玉,跟孤一起上车盘查!”
太孙殿下最宠信的贴身宫女李蕙玉,孙忠和胡荣自然是有所耳闻。
本来孙忠与胡荣以为李蕙玉只是个普通的女官而已,毕竟朱瞻基这个皇太孙“贤明”之美誉朝野皆知。小小年纪便胡乱宠信内廷女眷这种“昏君”之事,朱瞻基是干不出来的。
但是党孙忠与胡荣二人看见李蕙玉骑着马、玉带间别着朱瞻基的腰牌,还是穿着了一身的亲军护卫团鸳鸯战袄的时候。二人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分明就是极度的宠爱与信任。
特务大头目。
孙忠与胡荣都不是那种酸腐的儒生,自然猜的出这些亲军护卫团真正的作用。
那便是朱瞻基的私人耳目,用现代话来讲就是特务。而李蕙玉的身份,便是朱瞻基手底下的最大的特务头子。
李蕙玉趾高气扬的下马,而后一把掀开一个马车的帘子就钻了进去。
而后就听车内传来一声暴喝,且不是李蕙玉的声音。
“你这女人好生之失礼,我乃是前来选太孙妃之秀女。岂容你这女官羞辱,还不快快退下!”
朱瞻基就看见李蕙玉被一把推了出来,可给朱瞻基惊讶到了。
李蕙玉跟着朱瞻基上高原、走塞外,也是练了一些武艺的。
能把李蕙玉一把给推出来的女子,不知道是有多么的剽悍。
李蕙玉愣了两秒,而后就要开口骂回去“你这小娘们儿......唔。”
朱瞻基一把捂住了李蕙玉的嘴,生怕这小丫头又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
而马车里的那位姑娘似乎嫌骂的不过瘾,居然掀开帘子来指着李蕙玉的鼻子继续骂道“人臣自有人臣之礼,君子自有君子之道。身为人臣不敬恩主,恣意妄为而不守妇道。岂是我大明帝国女官之风,岂是我大明帝国女子之范?
尔今日之举,或可言娇纵而欺主。究其之因,乃魅惑人主而得势也。就此观之,而实乃苏妲己、赵飞燕之流。留于宫中,或有夏姬、郑袖之乱。
谄人主而得之权,媚人主而得之利。
尖刻嘴脸,沐猴而冠。
尔有何颜面,敢入余之车驾?”
那姑娘骂完了,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带面纱。而且面前就站着一个男人,一个貌似跟她年岁相仿的少年。正在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还总是有一眼没一眼的瞥着她的脚。
这姑娘便是孙丽柔了,一向是对缠足深恶痛绝的她最见不得男人看她的脚了。
每次她上街,都有人去议论她的脚。而且孙丽柔还是缠过一阵子脚的,不缠足的乐趣没享受到还有忍受不缠足的羞辱。
“你这小色胚,看什么看啊!”
孙忠裂开了。
“赶紧给你爹我下来,这可是当朝之皇太孙殿下!”
朱瞻基闻言连忙叫人拦住了孙忠,而后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问孙丽柔说道“敢问姑娘芳名,孤也是头一次见到像姑娘你性子这么烈的女子呢。
孤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莫要见怪了才是。
孤不是那种喜好三寸金莲的任,女子缠足与否孤是不关心的。孤刚才冒昧窥探,只是颇有些好奇而已。因为孤听说过姑娘的事情,才这么唐突的打眼瞧了瞧罢了。”
朱瞻基表现的十分真诚,倒是给孙丽柔弄的不好意思了。孙丽柔连忙给朱瞻基行了一礼,颇有些羞愧的说道“刚才是妾不好意思了,冒犯了太孙殿下之处还请太孙殿下见谅。”
本来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自称为“妾”的,不过孙丽柔刚才耍了个小机灵。这倒是让朱瞻基觉得颇为有趣,不免得对孙丽柔的印象好了不少。
“妹妹何事如此喧哗,惹得妹妹大发雷霆?”
孙丽柔与朱瞻基正大眼瞪小眼得互相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时候有人出来救场了。
“呦呵?这不是善祥妹妹吗?几年不见出落的是愈发水灵了,真是惹人喜爱呢。孤这是碰巧儿在附近训练亲军部队,然后差人封了道路严查过往队伍。这不就拦住了你们的队伍,还真是缘分呢。”
朱瞻基那里还记得胡善祥,只是听太子妃张氏说过胡善祥小时候跟朱瞻基有过那么一面之缘。于是乎朱瞻基以一种厚脸皮的精神,直接就跟胡善祥搭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