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茫然道,“怎么了?”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子敬一溜烟出门,一会端着一盆水走到许妍身边低下头捧起她的脸,拿起湿毛巾轻松擦拭,温声细语地道,“洗干净,再回去。”
许妍看着眼前端水正给她擦脸的男子,心中一暖,如枯木逢春雨,点点滴滴润无声,如冰川遇暖阳,丝丝缕缕沁心脾,这一刻,觉得这个男人值得她任何的付出,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有他无憾。
“你怎么像我爷爷一样,嘻嘻。”许妍暖暖一笑,温柔地眼前与男子对视,他漆黑眸子里如湖面倒映着她那被毛巾揉扁搓圆的小脸蛋,甚是滑稽可爱。
“呲”忽得许妍被擦得有些生疼,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呲牙着。
“弄疼你了,我轻点。”许妍的脸蛋上有些顽固污渍不用点力,有点难擦,子敬这才稍微用一点力擦拭,听到她喊疼,心疼得不敢再用太大力,轻擦拭一会,许妍的脸白净可见人,原本白色的毛巾擦过许妍的脸变成黑色,将毛巾放去水盆搓洗拧干,一盆清水也变得浑浊不清。
子敬顿在许妍身边抄起她的小手用毛巾擦拭,许妍像个孩子一样随他摆弄。
“我小时候,我爷爷也是这样帮我洗脸的,不过你比他温柔,他总是很粗鲁搓得我脸疼。”许妍乖乖地把手放在子敬的大手掌里,他的掌心软软地触感带着些许温度,似乎能暖到人的心底。
“你爷爷很疼爱你。”子敬抿嘴微笑,擦好左手换右手。他倒是非常想见见这位老爷爷,如此疼爱许妍,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和蔼可亲的人?
“那是!”许妍有些撒娇卖萌的语气,忽而觉得尴尬,她堂堂一介女流氓,女汉子,竟然还能发出嗲嗲的娇媚声,真够肉麻的!
“…咳…咳…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人疼我,我六岁那年,父亲养在外室的妾室进门,我母亲气不过便自刎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招家里人待见,之后父亲和后母生一儿一女,爷爷将家业交给父亲,爷爷可怜我将我带着身边照顾,就算有爷爷的庇护,但是家中掌权的是父亲和后母,在吃喝用度方面,我还不如仆人,再后来爷爷教我一点修仙之道,我十二岁便离家,在江湖上混到大,期间以夜猎为生,我的剑术便是斩妖除魔练出来的。今天你让我觉得,我遭遇到所有的苦难皆是为了遇见你,天老爷让我先苦后甜,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许妍咳了咳清清嗓子,这才找到自己原来的声音,本不想讲太多,一不小心就陷进自己的情绪漩涡里,交代了自己的出生遭遇,还好没有一股脑儿的全盘托出,不然她的“登徒剑娥”这个名号,可能会毁了她的幸福。她心中暗暗发誓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调戏除子敬以外的美男子,回去就把《美男图》毁了,从此片叶不沾身,摆脱江湖称号中的“登徒”二字,留“剑娥”二字。
“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乖。”子敬起身站在许妍双腿间,抱着她的脑袋轻揉像哄孩子一般道。
许妍闭着眼,脑袋靠在子敬怀里,又软又坚实,手不自觉环住他的腰身,感受着这具身体传来的温暖,一时竟然有一种丧心病狂地冲动,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入子敬的心窝里,永远被他包裹。
许妍微眯眼,屋中的灯忽明忽暗,气氛尤为暧昧,像极了春花夜月,牡丹花下,一双人的风流韵事。
“我怎么有一种偷情的感觉?真尴尬。”许妍尴尬地推开子敬,子敬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惊到,手上的动作僵直在半空。
“呃……我……”向来脸皮薄的子敬,一时间脸色彤红,手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许妍不戳穿这窗户纸,他还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