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四个随从抬着担架到了院内,而在担架上早已一命呜呼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沈月姝吓疯的沈不渝。
看到他缺了一只耳朵的尸体,沈振宇发出杀猪一样的哀嚎:“爹——!”
他连滚带爬到了沈不渝冷了的尸骨旁边,抱着那死人痛哭流涕。
旁人看了都觉得无比动容,沈驰虢和沈浩书都满面愁容。
可沈月姝知道,只有爹爹是真的心疼这个不中用的弟弟。
而其他人,他们如果不是为了获得萧伯匀的赦免,才不会为这个所有人巴不得他死的败家子流一滴眼泪。
也就是在萧伯匀面前装样子,否则他们说不定会敲锣打鼓,把这扶不起的阿斗丢到乱葬岗去。
就连沈振宇也不过是为了求得自己原谅,试图用悲痛作为他的免死金牌而已。
沈驰虢惊恐问道:“太子殿下,这尸体你是从哪找到的?”
太子撇了一眼房梁上的宣书:“是我在城郊竹林附近找到的,他死的时候两眼睁大,笑的嘴角都要裂开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沈月姝把那只耳朵放在沈不渝脸旁边,那刀口都完全吻合,众人一脸恍然:“这耳朵果真三老爷的!”
沈浩书见状见风使舵,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那这么说,从一开始就是陈氏用三弟的耳朵栽赃姝儿?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姝儿,你受委屈了!”
看卡在他脸上皱纹里的泪花,还有那真相大白,喜极而泣的表情,沈月姝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好一个最毒不过妇人心,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真不愧是左右逢源,工于心计的老狐狸!
看太子神色稍稍缓和,沈浩书借机会替陈燕羽求情:“只是太子,三弟媳她已经没了耳朵,还废了一根手指,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念及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还请您高抬贵手,从轻发落吧。”
“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出谋划策。”萧伯匀的语气不冷不热,实则在戳沈浩书的脊梁骨:“沈尚书,我发现你还真是辛苦啊?作为一个吏部尚书,不管是不是你的事你都要插一脚,你还真是发挥了能者多的美德啊?”
“太子哪里的话,老臣不敢当。”
“是么?我看应该让所有文武百官都和你学学,这样的话我父王他都可以不用坐在龙椅上了,你说是不是啊?”
萧伯匀的话让沈浩书腿肚子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老臣知罪,再不敢干预太子的决断,如何发落陈氏,全凭您说了算!”
萧伯匀笑眯眯的说:“这就对了,您可知道,只有在合适的时候对敌人龇牙咧嘴乱吠的,那才是好狗。”
萧伯匀知道,这个沈浩书向来喜欢给父王吹耳边风,只是其他一众大臣都知道他与宰相亲近,才只敢在背后偷偷议论。
同时,仔细观察尸体一番后,沈月姝却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她若有所思的说:“二叔,你怎么知道人一定是三婶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