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燕羽想象中的嘲弄，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痛骂。

仿佛沈月姝早已知道结局会如此。

是啊，欲要人灭亡，先要她疯狂。

自己就是在身边人的不断纵容下才走到了今天。

在这一刻，陈燕羽才真的开始后悔。

从始至终，她都认为自己掌控大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实际上从始至终，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个。

沈流溪利用自己的畏惧心理栽赃了她，把杀人的罪名安到她身上。

沈月姝借着她后院那两具尸首，让她手上多了两条人命。

即便自己想借火灾的事嫁祸她也无济于事。

陈燕羽怎么也没想到。

最后成为沈月姝脱罪有力证据的，竟然是那个一直不受自己重视的沈昭笛。

沈月姝的丫鬟都拼死护她，更何况是其主？

陈燕羽的表情逐渐癫狂扭曲，不知是在哭还是笑。

谢丞相当场下令道：“既然现在证据确凿，陈燕羽，我看你也没必要辩解了。来人，给我把陈燕羽拖去刑部，砍去手足做成人彘，拔其舌，泡在酒缸里放在西城门口示众！”

“丞相，我是冤枉的！”

陈燕羽话音未落，丞相已经又飞起一脚直接把她的下巴踹到脱臼：“犯妇陈氏，恶贯满盈，道德败坏，萧国百年来国泰民安，也绝容不下你这样的毒妇！”

不知为何，这一刻，陈燕羽竟想起了死去的二房夫人苏若萍。

看到她一直盯着衙门口的石柱子，沈月姝赶忙拦住：“快按住她，她想自尽！”

话落间，四五个衙役一拥而上把陈燕羽按住。

想到接下来在刑部可能遭遇的事，陈燕羽不寒而栗。

如果说天牢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那刑部大牢就是专门折磨犯人的地方。

所有去了那里的囚犯都会生不如死。

不夸张的说，囚犯宁可在天牢里关到死，也绝不会想在刑部挨上一刻钟的折磨。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陈燕羽又想咬舌自尽。

可沈月姝却抄起惊堂木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三婶娘，你在沈府的时候那么照顾我，你的恩情，姝儿绝对没齿难忘。如今婶娘要上黄泉路了，姝儿怎么会不好好报答。”

沈月姝的脸上是灿烂笑容，朱唇皓齿，即便无需粉黛雕饰依旧显得精致动人，婉约之中透着几丝坚韧与英气。

她那白嫩如藕的手指轻轻拂过陈燕羽的脸颊：“婶婶放心吧，姝儿绝对不会让你痛快死去，定要你受尽折磨，体会了三叔他们的痛苦，再登极乐。”

沈月姝说着起身，嫌弃的接过秋玉递过来的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手。

把帕子丢在陈燕羽面前。

这才随着秋玉一同出了衙门。

不多时，萧墨辰随雷凌宇出来。

他们与谢丞相寒暄一番后就回到了沈府。

在听说陈燕羽的死讯后，沈驰虢面露哀伤神色，夏子怡却啐了一口：“这个贱人总算是受到了惩罚，三弟他们也算没白死。”

其实对于夏子怡把尸体送到丞相府这件事，沈月姝非常意外。

她一直以为娘亲会执迷不悟。

可没想到，许是经历了那晚与阿爹的争执，她也多少有了些改变吧？

想及此，沈月姝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