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米……
2米……
1米……
慢慢地,离老刀的卧室越来越近。
我趴在地上,用力拍打着老刀的卧室门。生怕全世界的人听不到我的叫喊一样,我颤抖的嘴唇发出如呻吟一样的呐喊:“老……刀!老……刀!快……快……开门,开……开门!”
我的身子,像掉进了漩涡里一样,在缓缓下沉。而生还的希望,全都托付给了这扇门。
渐渐地,卧室传来一阵拖鞋拍打着木地板,发出“啪嚓”的声响。
透过门缝,从卧室里射出一阵亮光。
紧随着“咯吱”一声,房门终于被打开。
卧室里的灯光,像雨过天晴的太阳一样,透过一朵朵渐渐远去的乌云,光芒普照。
我像一个从黑暗中,走进光明的孩子一样,一下子来了力气。一冲进老刀的卧室里,边又一下软瘫在床上。
老刀耷拉着眼皮,打着哈欠,不解地朝着我问道:“我说兄弟,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咋还爬到我的卧室里来了?你……你这是整的哪一出?”
我颤抖着嘴唇,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外面!外面!一个女人……头发、脸……鬼!她是鬼!”
老刀摸了摸他油亮的大背头,一脸茫然问道:“开什么玩笑?哪里有鬼?”
我哆哆嗦嗦地,伸着手指朝门外指去:“就在……就在大门外!一个……一个穿着戏服,画着粉妆的女鬼,她……她……”
老刀一脸疑惑地,看着浑身发抖的我,感觉莫名其妙。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我远远地看着老刀走到了玻璃门前,朝着外面四处张望着,直到他转过身子,又走进了卧室里。
然而,他却笑着对我说:“兄弟,你这是大半夜的逗我玩吧?大门外哪有什么女鬼?连个毛都没有。”
我平复了很久,直到我的手渐渐有了一丝丝力气,心脏恢复了原来跳动的节奏。我摸出一盒烟,扔到老刀手里一颗,自己又点上。
我朝着老刀说:“是……是真的,我刚刚真的看到了大门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对……就是之前咱们在花亭戏台上看到的“杜丽娘”,她真的来过,就在大门外……”
老刀说:“兄弟,你是不是从那个什么站对了加块布的墓室里出来后,就疑神疑鬼的,你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我说:“难道你刚才透过那玻璃门,就什么也没看到?那个戏子她……她还把她的……她的头发……还有脸上一层皮……一层皮给扯了下来!”
老刀说:“你要是不信,那你过来看。”
我一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杜丽娘”,心里又是一阵害怕,便朝着老刀说:“我……我是再也不敢看了,打死我我都不会再过去。”
老刀笑着说:“我说兄弟,你这是咋了?先前在那个墓室里,也没见你像今天这么害怕。”
我吐出嘴里的烟,轻轻回道:“老刀,难道……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难道你不相信我刚才看到的一切?”
老刀说:“眼见为实,你过来看”
我越来越感觉莫名其妙,明明是看到那个“杜丽娘”的,为什么老刀却一个劲儿地说,什么也没看到?
我紧紧随着老刀,慢慢地,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再一次来到了玻璃门前。
老刀回头朝着我笑道:“兄弟,你自己看,大门外什么都没有。”
我随着老刀手指的方向,透过玻璃门朝着外面看去,我第一眼先看到的就是院子外的黑漆镂空大铁门。
我心里越来越惊慌,又不免好奇,朝着大门外看去。
只见此时的大门外一阵安静,除了院子里那几棵樱花树,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院子里,院子外,一切,安静地让人踏实。
我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死死看着老刀,吞吞吐吐地说:“这……这……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那个……那个“杜丽娘”……”
老刀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那我们就到大门外看看,一探究竟。”
我边随着老刀走着,边问道:“既然你什么也没看到,起码……起码……那会儿,你……你听到那“杜丽娘”唱的那句昆曲了吧?”
老刀说:“那倒是没有,我那会儿睡得死,要不是你敲门,我还在梦里跟慕容教授……”
就在老刀要打开大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喊叫:“你们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