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青趁着这个机会,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公孙苍磕了个头。“孩儿命不久矣,只望舍了薄命,换取江南基业太平。还望恩父让孩儿一路走好,另眼相看才是!”
“唉,青儿说哪里话?你既然拜在为父膝下,便与亲生骨肉没有分别了。可怜我儿命不长久,为父定然要让你风光出嫁,也好对得起荣氏捐躯殉国的不世恩德!”
他说完后,马上站了起来,说道:“传本州均旨,我儿公孙青入嫁楚阳郡王府为世子妃,体统礼仪,必为郡王规格!”他说话之时,马上有一队侍应跪在了堂外,恭敬令命。
“现赐我儿出嫁妆奁四十杠,由我儿自行用度!送亲仪仗,就依程轲和张岈两位大人之意,以郡王规格入嫁楚阳!其义兄胡裂,人品贵重,引荐有功,封为镇军将军,赐爵孝节郎,统领松香县军马,以应通州基业!”
他此言一出,顿时让众人都有些惊讶。因为公孙苍的确做到了人至义尽,不光赏赐了荣青,更赏赐了胡裂!但有心人则看得出来,公孙苍这个老狐狸并没有赏赐荣青兵马,也没有赏赐粮草,甚至连仪仗都没有,只有金银财宝。
这是怕她不尊王谕,私自逃避。等于是断了她的后路。而胡裂封在松香为将军,也等于是困住了他的行动,这兄弟二人领命之后,必然不能再共处一营之中。坐在一边的廖贤,也有些微微失算的感觉,但依然不动声色,因为如今的大事已经成了一半。
“多谢恩父!孩儿定不负恩父重望,交好邻州,以报恩父再生之德!”荣青听罢,连连叩头,坐在一边的梁烨却有些忍耐不住,望了荣青他们一眼,忍不住拱手叫道:“大人,末将以为不妥!”
廖贤却说道:“放肆,此乃是刺史大人所定大事,尔焉敢多口?况且入嫁王府,规格何等隆重,你难道要欺主不成!”他说完后,竟然将荣青扶上正位,首先叩首大礼上拜。“大婚已定,臣廖贤奉王谕恭迎世子妃还宫,还请世子妃恕臣接驾来迟,以定罪责。”
“梁烨,你的话太多了。还不与本史退下!”为了保全自己爱女的性命,公孙苍只怕荣青中途反悔,所以不惜重赏下聘。况且他世代高官,富有一州。区区一县的资本又值几何?这些赏赐虽然封厚,但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因此廖贤跪拜之后,他居然也恭敬的退席跪下,正礼上拜。
“臣公孙苍已备好仪仗,不日便恭送世子妃回宫!”
“臣等必当随行护驾,请世子妃回松香县准备车杖,即日起程!”
程轲,张岈,包括胡裂在内,居然也都正礼上拜,一时让荣青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她的脸皮已经历练得比城墙还厚,也考虑过这些琐事,但事到临头,却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诸位,还没大婚呢,是不是太过头了……”
“国有国礼,邦有邦规。主公若再多言,岂不是让臣下难以为继!”廖贤上前扶起了荣青,高声叫道:“为王妃更衣,接授印,先入通州别宫,不日起程!”随后,他带入州府之中随行的十名太监和宫娥,早已备好仪仗,将荣青带出了后堂,一路来到了一座坞堡之中。
通州刺史公孙苍,城内有大小坞堡十余座。这座坞堡,早在数日前就装饰挺当,作了世子妃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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