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园,又是中央公园。当法师被安吉利娜拉扯到这个地方时,他相当的惊讶,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昨天这里刚刚发生过惨烈的凶杀案,没有哪个罪犯,在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之后还会跑到犯罪现场去晃来晃去,就算傻瓜都明白,这到底有多危险。
法师的疑惑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安吉利娜的白眼也同样理所当然。站在下午曾经停留过的那个角落,她敲了敲耳朵:“听,没觉得耳熟吗?”
“……看啊,我已到来,遵守这书上预言的有福了,不可封了这预言,因为日期近了……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我是初,我是终……”声音很粗,很响,内容感觉像是传教,但是嗓音听起来却好象狼嚎,贝坎宁完全可以肯定,如果当年圣约翰就是这么一把嗓子,他绝对一个信徒也拉不到。
“安吉利娜,我记得,你对上帝没兴趣的。”贝坎宁摸了摸鼻子。这回答显然不能让女检察官满意,她的动作很暴力,直接用手把法师的头扭到传教者所在的方向,然后,贝坎宁就明白了。
黑发,黑眼,黑色窄袍状、毫无装饰的衣服,只有领口处扎了一条白巾,看起来有几分像教士,但是乱糟糟的胡子、微秃的额头还有满是红丝的眼睛让他气质全无,感觉就好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又或者,一个古怪的杀人狂。
贝坎宁觉得自己错了,的确,有些人是可以在杀人以后毫不在乎的跑到现场闲逛的,比方说,一个自以为是上帝选民的疯子。
“一个杀人狂不会才杀了两三个人就停手,盯着他,一定会有好戏看的。”安吉利娜说,对此观点法师表示赞同,他们悄悄的走进树丛里,然后,消失在黄昏中。
盯梢是很无聊的事,想要把它变得不那么无聊,一个好办法就是找个女伴。当两个相互不怎么讨厌的人轻声细语闲聊进入状态以后,时间就会过得飞快,以至于,当那个疯子的传教已经停止,翻身从脚下的木头箱子里取出香烟和一包白色东西的时候,法师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对方就进入了典型的吸毒后失神状态。
失神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十分钟,然后,这家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那双充血的眼睛变得更红了,歪着头四处寻找,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出了一条被折断的钢筋,他挥舞着,然后,又开始狼嚎似的布道。
“这家伙彻底的疯了。”法师摇头点评。他悄悄地站起来,然后女检察官也出现在他的身边,两个人悄悄的摸到了疯子背后,等待他与今晚的第一个猎物遭遇。
中央公园中有很多地方,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始终都是很热闹的,不过疯子此刻闲逛的地方显然不在此列,即便白天的时候,这里也很少见到行人,何况是眼下,大约逛了二十分钟左右,安吉利娜开始不耐烦了:“我们应该帮他找个猎物。”她这么说。贝坎宁歪着头想要表示同意,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蓝白色的拇指粗的闪电,忽然间从法师耳边擦过。
“哦,该死!”贝坎宁大叫着跳了起来,他的隐形术消失了,耳边还留下了一小块擦伤,整个人暴露在了空气里。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以前,安吉利娜已经把一团乳白色的光球往闪电来的方向扔了过去,接下来,他们眼前出现了两个穿着土里土气的短发大个子。
“晚上好,先生们,”安吉利娜冷笑着,在她手指挥动之间,一条银灰色的光带卷向两个新来家伙的脖子,不过,她打偏了,因为当时法师已经抓住她另一只手腕,然后转身,跑。
“嘿,嘿!伙计!我们跑什么?”法师跑得很快,他甚至作弊的使用了加速法术,也因此才有了足够的力量扯断了检察官的攻击节奏,不过,对于他的这个举动,安吉利娜显然不怎么理解,她扭头看身后,一直被跟踪的疯子已经转了回来,脑袋左摇右摆,脸上都是疑惑。
“盯梢被人发现,不跑等着来抓吗?”这是法师提出的解释,有几分道理,不过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他并不想和后面追来的那两个家伙起冲突。
闪电擦耳而过的刹那虽然吃惊,但是过后法师马上明白过来,这东西决不是冲着他来的,理由一,那道闪电的威力太小,别说对他,对付普通人也只能起到麻痹效果;理由二,从弹道判断,要不是被自己的耳朵挡歪了,那一下应该是正中疯子的脑袋。
既然对方不是在针对自己,法师对于这个意外倒也不怎么在乎,不过安吉利娜的反应稍微过激了一点,把两方的潜藏计划全都打乱了。按照贝坎宁的本意这个时候最好是放弃争执,回去继续玩那个盯梢的游戏,不过对方可不这么想。